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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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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霜露更重,风声也愈发大,穿堂绕院,吹得枝头簇簇作响。

蓬莱殿内,沈凌缓缓睁开眼,灯火熹微,她却被晃得皱起了眉头。她头疼得很,身子也沉,一点力气都没。

“醒了?”一旁守着的人像是也才醒,声音还带着懒懒的哑意。

段风辞站起身又点上一盏灯,坐在沈凌身侧将她扶了起来,揽在自己怀中。

他端过一边放着的药碗,试过了温度才将勺子递在沈凌唇边,“药一直温着,谢太医说等你醒了再喝,现在这温度刚好。”

沈凌闷不作声,乖乖将那药饮下。药喝的不急,她却低声咳了几下,喝完才开口说话,她人还虚着,声音也沙哑。

“什么时间了,你怎么还守在这?”

段风辞轻笑,眼中终于有了喜色,“四更天了,你还病着,我不在这在哪?”

他放下药碗,松松抓上沈凌被包扎好的手捂在手中,“疼吗?”

沈凌勉力摇了摇头,“不疼。”

“骗人。”段风辞苦笑,叹了口气哄着道:“疼要说出来,说出来才不会更疼,说出来才能让我知道,知道吗?”

沈凌沉默不语,半晌才微微点头,应道:“知道了。”

“疼吗?”段风辞又问。

沈凌泄了气,轻笑道:“疼。”

亲手抓出来的伤口,怎可能不疼。

“我也疼,咱们一起疼。”段风辞抓着她手,连同自己的叠在一起,抵在心口处。随后,他缓声道:“听闻燕齐是拿着回兰王的议和书,连同西南十部一起,才让陛下改变心意。阿凌,此事已定。”

“我知道。”沈凌轻扯嘴角,进而视线微转眼睫轻垂,遮住了眸中黯淡,“我只是不甘心。”

明暗无辄的灯火,幽幽闪烁,就像漂泊不定的心一样。

沈凌盯着前方出神良久,有些疑惑地低喃道:“你说,我爹守了北境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要让一个女子去做牺牲品,那我爹的这些年算什么?沈家死了那么多人,又算什么?”

“阿凌。”段风辞无奈唤着,他眸光沉沉,不紧不慢道:“无论沈伯父是否守在北境,只要回兰愿意议和向大周臣服,陛下就会同意。古往今来,盛世也好乱世也罢,和亲都是常事。”

“无论回兰还是大周,挑起战事便是两败俱伤,能用女人解决,陛下也不会劳兵伤民。公主身在天家,又被指名道姓要她去,这种事由不得自己。”

满朝文武皆无用处,却要一个女人去牺牲,说来何其讽刺。

“阿凌,这其中关窍,你其实比谁都明白,又何苦为难自己。”段风辞低叹一声。

沈凌轻阖双眸,“我知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段风辞轻轻摇头,紧了紧手臂将怀中人抱紧,“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我第一次见万宁就是在清宁宫,她抱着几枝腊梅跑进殿内,还硬要把那些都塞给我。万宁比我小两岁,爱玩又爱闹,宫里一直没有年纪相近的人陪她,她就缠上了我。”沈凌轻笑,想起初见万宁时的模样,不禁也有些怀念。

“我在宫中六年,除了玄霜她们,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万宁,皇后也因为她一直对我照拂有加。没有她们,这六年我不会安稳过好。”

“只是这次,我无能为力。”

沈凌敛了眸中哀伤,偏头在他肩窝蹭了蹭,闷声问道:“万宁怎样了?”

“她没事,自己接了旨便回凤阳阁了。”段风辞略微顿了顿,又补充道:“倒是入夜皇后去了一趟紫宸殿,似乎与陛下吵了一番,之后又派人送回了金册金宝金印,自请禁足清宁宫。”

闻言,沈凌一愣:“我还是第一次见皇后违逆陛下。说到底,她是为了万宁。”

“你想去看她吗?”

沈凌点了点头,阖上双眼缓声道:“于情于理,我都该去。”

“那就赶快好起来。”段风辞低头抵着她发顶,像是贴在沈凌耳侧一样,声音很近却很柔,哄孩子似的。

“陛下说二月初二让沈伯父送公主出嫁,也许了你修养到初十再去御前,你要快点好起来。”

沈凌才服过药,眼下便犯起了困,人也开始迷糊起来,听完他的话只是微扯唇角浅淡笑了笑,低喃应道:“好。”

月明星稀,寒风瑟瑟,人声渺远的宫殿再次静了下来。

翌日,沈凌虽还病着,却也想趁早回府,总归在宫里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只是不想才刚起还未动身,便已有客到访。

万宁坐在沈凌榻边,接过段风辞端来的药,自己试了温度后才喂给沈凌。

“前儿我还说阿凌怎么突然在意起妆容来了,还趁着离席去补口脂,原来是有人惦记了。说起这个,那日接燕齐入京,世子当时就是在看你吧,阿凌?”她像是没事人一样,面上还带着笑,对着两人左右打量,揶揄道:“哎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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