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2 / 2)
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旁人说着话,别人向她抛出话题,她能接住并顺着聊下去。但她不习惯主动去找别人聊天,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情。
夜色慢慢变深,但天台上安装的灯饰无处不在,颜色明光烁亮、交相辉映,耳畔可以清晰地听到大家的欢笑声,夜色反倒衬的这一块天台像一块极乐净土。
此时抬眼望去,便能看到京市璀璨的夜景,华灯初上,火树银花。
南姜得了空闲后,起身到栏杆处欣赏夜景,最近经历了由南屿引起的起落,让她自在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在以前她只需用绝对的理智和头脑处理工作上任何难题,她都能保证处理好。
但南屿突然闯进她的生活,以公司为利刃刺向她,说实话有些让她乱了阵脚,沾上感情的任何事她都不太擅长处理。
她以为二人会老死不相往来,因为当初南屿将她赶出家门的时候话说得那么决绝,到现在她还记得。
南屿说:“丧气鬼,克死了你的妈妈,从今天滚出这个家。”
说完她就被南屿连人带行李打包去了姑妈家。南屿当年是入赘沈家,走时没从南家带任何东西,也鲜少和他家中的亲戚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如今沈茵去世,沈氏改名变成了南氏,南眉巴不得想要攀上南屿这个弟弟,所以即使南屿未和她商量,一通电话告知后便把她送去了京市周边的小县城,南眉没恼也不拒绝。
南眉以为她能借着南姜从此与南屿保持良好的关系来往,从而在南屿身上揩油,但没想到南姜只是南屿的弃子,接手南姜的过程中,从始至终她都没看到过南屿一眼,只通过电话和他沟通。
她以为南屿会给她一大笔钱,来酬谢她,但最终让她狠狠地失望了。
南屿每月会打来一笔钱到南眉手中,虽然不多,但足够南姜生活,甚至绰绰有余,而于南眉来说则不是那么称心如意,她生了两个儿子,觉得打来的钱太少了,根本不够支持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从此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
于是她开始克扣南姜的那一份,她告诉南姜要吃的少一些,女孩子要保持身材;衣服要少买一些,女孩子要学会节俭;多照顾哥哥一些,女孩子要学会谦让;
这些东西她从小听到大,照做到麻木。
想到这里她心头有些痒痒,伸手去口袋中摸烟,没摸到,想起来她放到车里了。
南姜长叹口气,眉头浮现躁气,她褪去大衣,上身只穿着白色的衬衫,下面穿着黑色的长裤,头发是刚才在吃饭时随意盘起的,此时已经有些松散,碎发飘荡在清凉的夜风中也有了温度,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铁栅栏。
学会抽烟是她长大后第一次大胆推翻南眉给她设定的教条,最开始她会感受到大快人心,后来便后悔了,抽烟容易戒烟难,她从小到大身体比较瘦弱,健康状态也低迷,何必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所以后来当她认清自己打心底并不喜欢烟,只是一种象征后,她便开始有意戒烟,除非她习惯性地向人生后望,想太多不值得去想的事情时,她才会允许自己抽一根,就像现在这个时刻。
忽然,眼前出现一只颀晰的手,手中捏着一根烟。
南姜诧异地扭过头,是周子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身旁。
她没客气地接过,周子文又将打火机递给她,“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南姜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雾,一双胳膊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淡声道:“没什么,公司的事情解决了,今天开心。”但她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周子文很少见她这样,公司里她雷厉风行,面露愁容是极少时候。
他和南姜做朋友这么多年,突然觉得二人的朋友越做越回去了。想起餐厅门口时的事情,他知道她平常对人都比较疏离,不喜欢别人对她太亲近,于是以为南姜在介意,试探着开口:“门口的时候……”
“门口时怎么了?”南姜打断他,扭过头坦荡地看向他,深沉的黑眸中有几丝疑惑。
她这样的态度,倒让周子文自己觉得是他多想了,于是他话说一半闭了嘴,转而拐了个弯:“门口的时候你不是见我手里拿着保温杯来着?不知道我随手放哪了,你有注意到吗?”
南姜抿唇思索,她还真见了,“你身旁的王通见杯子在桌上碍事,他给你放到桌下了。”
“当时你在忙着聊天,他没打断你。”
“这样啊,一会儿我去看看。”周子文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时王通突然过来热情地说:“周总快来,给新来的同事一展你的歌喉,你唱歌好听,台上那几个都不行,五音不全又那么狂妄自信,我们快要被折磨透了。”
他边说边拉着周子文的胳膊往k歌台的方向走,周子文拒绝不了,他临走前回头叮咛:“一会儿风大了,别站那儿吹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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