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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如果再不去做出行动,真的会死掉的吧…?”
中岛敦这么对自己说。
“所以…为了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告诉下一个经过这里的人……”
“告诉下一个经过这里的人?”
“!!!”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饿到已经有些神思恍惚的少年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年轻女人?
她头上笼着镂空的黑纱,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秀气的包,还有一支白色的玫瑰。
比起这身正式的打扮,披在她身上的那件明显有些过于宽大、过于沉郁的黑西装外套和脖间细细的红宝石项链却让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突兀又奇异的感觉。
她站在中岛敦面前,细碎的黑发柔软地垂着。
黑纱下若隐若现的面容精致苍白,像是常年不见太阳,纤细得仿佛可以被一阵风吹走——她这般奇妙地融在这样阴沉的天色里,自然而然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场。尽管她看上去是如此年轻,平静,清冷昳丽,好像不会为什么事动容,天生落在这荒落的野地,走在人世之边。
但是一开口,她仿佛就从另一个疏离的世界回到此间,异样抹去,存在感强烈得令人惊奇先前怎么会忽略掉她。
女人的唇角带着忧郁微微上扬,站得其实并不很近,衿冷自恃。
只是那一双淡湖绿色的眸子澄澈而动人,低眉垂眸静静看着你时,又仿佛从无心无欲的女魅成了大慈大悲的观音,直叫人不愿欺瞒她的心意。
明明今天是多云的天气…中岛敦愣愣地想。
可是她的眼睛却仿佛弯起了一池阳光。
“唔?观音…?我可不是观音啊。”
女人的眼睛里染上笑意。
她慢条斯理地咬了咬这两个字,见人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这才好心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问他:“你说你要告诉下一个经过这里的人,少年,我就站在这里了喔,你要说些什么?”
这个过分青涩的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样钩着钩子的话,顿时大脑空白地把自己抖落了个干净好像急着自证什么似的。
回过神来只觉窘迫。
他怀着莫名其妙的委屈,还用着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都没有出现过的语气说话,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因为困窘清醒了不少的中岛敦终于在心里响起野兽的预警。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他仿佛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有太长时间没眨眼,闭上眼睛时泛起的酸涩险些刺激得让警惕起来的小老虎羞恼得就地遁走。
只不过不管心中怎样无声呐喊,中岛敦硬是无法主动走开。
就好像…矫情地觉得,如果主动走开的话,就会失去什么东西一样。而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虽然他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颗要作恶的想活着的心。
原来是这样么?
女人的笑容不变。
这个敦君还是没人驯化的小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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