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者(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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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完全苏醒的时候,眼前是飞快地从掌心挣脱而去的陌生画面。她愣怔地收回了下意识伸至窗外的右手,也惹来主驾驶座上银发男子的一声嗤笑。
“看来波本最近有对你加强训练,但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别再露出这副晕头转向的面孔。”
不像是关心亦或提醒的一句嘲讽,但提到的熟悉的人的代号还是让一里彻底确定自己已无法再去逃避这件事。
正如琴酒所说,波本……也就是安室透自从上个月的九号起就不断加强了对于一里的各种训练与测试。他告诉她自己无法前往美国,所以接下来的一切必须由一里更坚强与竭尽全力地利用所学会的技能努力使自己活下去。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的深冬了,在过去一个月近乎浑浑噩噩的学校出勤与不得不迎头赶上的组织训练中,一里几乎无法剩下任何妄图逃避的脆弱时刻,她只能一次次地挤出更多的空闲时间来面对安室透不再收手的教导与各种警告。
他似乎知道了一些危险的情报风声,所以对于自己无法前往美国之行抱有一定的担心与急躁,这种颇为复杂的情感就表现在男人愈加严格与对她耳提面命的训练过程中。
[为什么要对我收手?明明有着可以背后攻击的可能性,为什么要心慈手软!]
[时间已经不多了,下个月我被命令限制在了日本,能保护你的现在只剩下自己。波知小姐……现在就对我做出开木仓姿势!训练的时候你必须时刻进入拥有残忍剥夺它人生命机会的杀手状态,即使是情报组的成员,她也拥有伤害人的能力——]
与过往的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那一个月的安室透几乎快向她展露了完全的波本状态。
无论是情报训练还是搏击与杀人手段上的教导,他……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在一次次将她摔倒后,面无表情抬起头的安室透在一里即将迎来美国之行的前一晚如此警告她:
[其实你应该全部掌握了才对,一里波知……你只是下不了手而已。我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组织并不是普通的暴力团体或者黑手党集团,它的能量与人脉超出你的想象。还有我也是……即使之前我对你表现出种种熟络与善意,即使你知道了我的另一重身份,这也不代表我是纯粹的防御者或者无害的存在,你知道我在过往的任务中做下了什么吗?你明白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后危险与无法挽回的意义吗?]
说着这些话的男人表情复杂而略显哀伤,那双在当晚昏暗灯光笼罩下的紫灰色瞳孔泛着莫名摄人与不详的光。他,终于表露了自己毫无收敛的一面,仅仅是为了逼迫面前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孩子尽快觉悟真正的决心。如果再像过往那般企图依赖着组织高层的过分放纵或者自己的协助来解决即将到来的危机,这次的美国之行一里波知很可能会命丧于此。安室透明白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当然还有更多的为了想让她活下去的理由,无论是哪点,现在的自己都必须让这个孩子尽快明白过来。
而她并不是没有伤害它人的能力,只是这份尚未彻底觉醒的意志令她成为了一只束手束脚的山羊。如果再这样下去,即使是再过分的偏袒或者精密的武器支持,一里波知都有被敌人或者己方憎恨杀害的风险。
所以——
[……别再想要蒙混过关了,这次已经到了你自己必须动手的时刻。我很想帮助你,但波知小姐……这件事只能由你——]
“这次的任务必须由你亲自动手,别再想着有侥幸蒙混过关的机会!你明白了吗?”
离别前安室透的最后一句话竟与此时琴酒突如其来的提醒意外重合起来——一里为这份可笑的巧合愣怔了片刻,蔷薇色的瞳孔深处晦涩不明。她想,这两个人或许还是有共通之处的,而过去的自己仿佛一直沉浸在可笑的梦境中。只是,是梦的话,总会有虚无缥缈的泡沫被击碎的一天,眼前——便是彻底醒来的时刻。
区别与以往为了疏解紧张的心绪而呼出的一口长气,这次的她却是沉默地抚摸了会已经上好膛的雷明顿手木仓,在思索了几秒后,低声应“是”并轻轻点了点头。
而疾驰而去的保驰捷356A还在加速,她们似乎正要朝着一座由无数根钢索吊离长势颇高的水面的悬索桥驶去,隐隐约约的,随着视野的逐渐升高,一里似乎望见了被四方水面环绕的一尊陌生女神像的俊伟身影。
转速还在加大,在回过神的时刻,琴酒已经在平稳的桥面上游刃有余地驾驶起这辆极具收藏价值的德国雨蛙起来,他降低了档位,补油再次加速,却在一里继续降低车窗露出颇为向往的眼神莫名轻笑。
“Stature of liberty,也就是日本人口中‘自由女神’的意思。不过,头脑简单的纽约人偏喜欢昵称‘自由女神小姐’就是了。小鬼,任你再降下车窗仰望它无情的面孔,不存在的神都不会回应你可笑的愿望。”
意有所指的又一次讥讽。似乎从抵达纽约的一处国际机场时,他便放松了不少,类似的夹杂着嘲讽的玩笑话也时有发生。
只是一里的心情却被琴酒的这句“不存在的神不会回应你”而搅得乱七八糟。她握紧了拳,渐渐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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