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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他羞愧地把头埋得更低:“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晓得后面那座墓里埋的是于阗国大王子的?”
“好啊,你说说呗。”宁峦山捧场地问。
乌牙反倒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猜的。”
“猜得真准,不如再猜猜,我为什么不开棺,要等你动手。你不是天天嚷着我打你主意么,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宁峦山哼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少年满脸通红,他以为是同伴疏漏,结果人家根本什么都知道,甚至这一切都可能是个局,只有自己自作聪明,打乱一切计划。
“乌牙啊乌牙,这个案子最棘手的地方,并不是腐败多年,已经难以辨认的尸体。”宁峦山从他身边走过,向朵莲走去。
乌牙明显有些心慌,不知道他会怎么解释,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那是什么?”
“在于说谎的人太多,所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就是那个孩子。”
宁峦山甩开他的手。
以不变应万变最好,而最不能动的,就是那座墓,或者说尸骨,这是他最初的设想,不过在第一天下午和几位城主大致聊过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者说改了主意。
乌牙毕竟不是华子,华子虽然莽撞,但他会无条件相信他哥,而他们这三个人中,荆白雀武功最高,但对案子并不感兴趣,自己主力破案,出一点事都可能留下把柄,反惹人怀疑,唯有这小子心事太重,心眼太浅,那些心怀鬼胎的迟早会找上门来,防不胜防,所以堵不如疏,不若顺水推舟。
一字不露,主要还是因为乌牙演技太烂。
当然,也是因为这家伙信谁都不信自己,还摆自己一道,要让他吃吃苦头。
“什么?”乌牙呢喃。
“都说完了?”宁峦山拨开碍事的家伙,挺身面向众人:“说完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乌牙悚然一惊,彻底回过神来,他已经知道这些人心怀不轨,也明白宁峦山要做什么,又顶了过来:“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就算我挖了墓,闯了禁地,也是他们欠我的,现在尸骨已经没有了,万一被人拿去做手脚,你根本……”
“乌牙,这些年辛苦你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多疑猜忌。”
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的侧脸,眼眶湿润:“你都想明白了?”
“接下来交给我吧。”
宁峦山扶着他的肩,风寒还没好,正轻轻咳嗽,苏赫和敖格看他俩磨磨唧唧,同时要开口,但宁峦山一眼扫去,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目光却有肃杀之气和不容置喙的威仪,竟叫他们错过了开口的机会。
朵莲依旧保持着微笑,玉宫中传来轻笑:“你可有眉目?”
“幸不辱命。”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站在最前面的三位城主对视一眼,敖格抢先开口:“罗摩道我已经死了,那他是否是凶手?”
“大城主你这是在暗示在下,应该乖乖把事情推到他身上吗?”
“黄口小儿,胡说八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他朝希利耶看了一眼,后者轻轻对他颔首:“你若找不出凶手,即便我昆仑容你,于阗国也绝不会放过你!”
“在下自会前去请罪。”宁峦山神情严肃。
焉宁圣女开口:“你且说来听听。”
宁峦山正色直言:“罗摩道我有盗玉之嫌,却并非杀人凶手。”
“那谁是凶手?”
在场几位城主几乎同时脱口。
“诸位稍安勿躁,容在下慢慢道来,要想厘清个中缘故,一切得从昆仑血玉髓说起。罗摩道我入山偷盗玉髓,被于阗国王子撞破,失手杀人,玉碎当场,其后逃遁十年?”
敖格点头:“不错。”
宁峦山又道:“就在三日前,罗摩道我再上昆仑,手携真宝而归,那么当初摔碎的玉髓不过赝品,也就是说有人曾偷梁换柱,盗玉成功,这一点未有争议,对吧?”
这一次,众人却尽皆沉默,只有拥着厚衣,旁观在侧的阿苦天真地眨眼:“有人?”
宁峦山笑了起来,并未表态,而是继续道:“其实只要想通一点,就能茅塞顿开——真正的昆仑玉髓从何而来?”
“罗摩道我为鲛宫之主所囚,在地牢之中被关押近十年,若他得手,玉髓怎会在外界流通,由三十六陂运送至天城,又在路上为鲛宫所劫?要么这东西一直携在他身上,埋于黄沙之下,要么应该被抢去,在鲛宫里好生供奉,除非……”
焉宁圣女接话:“除非他根本没有拿走真的玉髓,而当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昆仑玉只是被摔碎,实际上早已经被掉包,而碎了的假玉已无用处,不会保留,趁王子遇刺天城生乱早早处理掉,也就让人看不出端倪。”
白素的纱帘被打起一截,露出玉质晶莹的下巴,她的视线透过漫漫风雪,次第点在玉宫外众人的脸上。
“这才是你不远万里,去往江陵,真正希望我破的案子,”宁峦山转头看向乌牙,“因为真玉髓本来就是你托付给三十六陂,而你也早已预判其会丢失,你想要寻找的不是丢失的玉髓,而是罗摩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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