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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雀抬起手。
宁峦山赶紧挡脸:“别打别打,你先说说,他们拉着你说了什么。”
荆白雀只是把手撑在他肩上,眼里转过一抹流光:“说这里的人经常生病,还有村庄因为疫病灭亡,他们认为是受不干净的东西影响,而圣女降魔,他们在为圣女祈福。”
“那位焉宁圣女?”
“嗯。”
“可是这里离昆仑天城隔着一整个死亡之海,追星也要有个度!”
荆白雀顿了一下,方才说:“你小瞧了焉宁圣女的影响力和……魅力。三十六陂为了抢占商道,发家生根,有时候也不得不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因此家破人亡或是丢失性命的人里,也并不全是恶人,但他们站在与我们不同的立场,不肯服软不肯投诚,且与我们不死不休,为绝后患只能灭口,但焉宁圣女立足西域,却从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
宁峦山道:“是个大善人嘛,自带光环和口碑。”
荆白雀道:“但好人难当,当一日的好人,和当几十年的好人,在盛世当好人,和在乱世中当好人,难度和效果全然不同,有时候不但不能收获赞誉,还要被迫承担诸如妇人之仁,姑息优柔的诋毁和远高于恶人的道德约束。”
“恰逢时人追捧强者,又以强者为尊,对弱者苛刻,对强者宽容,强者无需分善恶,便能吸引到不少拥趸,弱者无人怜善恶,好人就更难做了。所以,在这么艰难的境况下,圣女要坚持做好人,并且能一直做好人,得口口称颂,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马车里的乌牙忽然睁眼,眼睛里两团雾气,怎么甩也甩不掉,他稍稍侧身,被打开的窗板还未阖上,他凝视着夜色一动不动。
没多久,那雾气倒是散了,眼睛却像下过雨的草地粘腻又湿漉漉,他的眼神蓦然变得哀怨,又有些凄惨,他想啊,神离人那么远,真的会生出人心吗?
宁峦山眨了眨眼睛:“那你想成为她么?”
荆白雀老半天挤出两个字:“……不想。”她挺起背,连骨头都变成了刺,那双如雨后白露的眼睛,逐渐犀利如锋:“我说这么多,不是为她鸣不平,也没有任何说教的意思,我是怕西域要变天——这个世界终究是没有神的,妄图成神的终将坠落,这不正要应验。”
“你说罗摩道我?”
“你听说过开都河惨案么?顺着敦薨浦往上,便是开都河。”
马车内,乌牙身子僵了僵,随即喉头一紧,像被人用手扼住。
小时候,他很爱听故事,他的兄长长他十几岁,却与他甚是亲密,在他哭闹时总是耐心哄劝,并给他讲故事。
他最爱讲的,便是天城往事,最心向往之的,则是圣女。
圣女的一切功绩,都要从开都河惨案说起。
大抵和其他英雄故事差不多,参杂着几分神治下的政治原因,不是把主人公神化便是魔化。
讲那开都河下游有一小村庄,世代长居此地,有一日湖中魔眼大开,魔王出世,附身在一少年体内,少年狂性大发,以极其惨烈残忍的手段,屠杀整村,圣女从天而降,以神力伏魔,超度众生。
被救的少年以白莲托身重生于世,心如赤子,后跟随龟兹的活佛修行,成为龟兹的佛子国师,为人尊崇,行过香花盈车。但世上人有贪嗔痴欲,魔气不灭,魔王恨极圣女,便制造屠杀诱杀圣女,佛子为救其舍身,最后彻底入魔。
宁峦山嘴角抽了抽:“搞了半天玄幻神魔武侠都是噱头,爱情故事才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内核。你说那个妖僧是魔?他连个烟熏妆都没有,看着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跟吃肉就能长生不老的那谁一样,哪里像魔?”
乌牙听着,拳头都硬了,转头又听他讲:
“还有还有,那么伟大的圣女,居然需要个男人舍生来救,是不是不太符合她拳打魔王,脚踢西域的人设?”
乌牙满意地点点头。
“希望不要是什么另有隐情的□□吧,不过西域再怎么乱,也伤不到你,变天就变天吧。”宁峦山啧了一声,从袖子里抖出私藏了好久的沙棘果一口一个。
“是伤不到我,但会伤到我的钱,”荆白雀一本正经地看着宁峦山,说:“我很俗,我要赚钱。”
“你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连乌牙都忍不住支起耳朵,想听听这位并不想成为圣女那样善良又高贵的冤大头的大佬要发表什么大论,是要用来高调铺张,还是用来无度挥霍,还是用来称霸西域的时候,就听见她说:“用来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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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说的吗,圣女还要靠男人来救,不符合她的人设,那我养男人,不是更符合我煞星的彪悍人设?”
宁峦山目瞪口呆:“你知道人设是什么吗?”
“……”
“别立人设了,立人设必塌房警告,所以……打个商量呗。”
“借钱没有。”荆白雀无情拒绝。
“我是想说,你考不考虑把男人的范围缩小一下?富婆,我不想努力了,饿饿,饭饭。”
扒着车板偷听的乌牙再也忍不住:“宁狗啊,你还要不要点脸啊,这简直是给我们男人丢人!”于是,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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