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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雀单枪匹马,一路出城,追至都江堰。
一老一少跃上湔山虎头岩,分列宝瓶口阁楼的两端,凭虚御风,衣袂翩跹。前方便是千年前李冰父子主持修建的大堰,岷江分流内外,水声震耳,滔滔不绝。
“是你杀了侯笙?”荆白雀持剑逼问。
老头负手,他的左手缠着缑带,小指头有一截缺失,一时间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侯笙是哪路江湖人物,稍迟些才把人名对上:“你说侯府那个叽叽喳喳又嚣张的丫头?”他丝毫没有遮掩,仿佛杀了侯府的小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顾忌:“是又如何?她早就该死了!”
这个早字极富有深意,她不禁沉吟,莫非真是挑着侯府报复?此人早早就挑上了软柿子,以此来震慑侯信?
荆白雀试探性问道:“不知侯三小姐哪里得罪了阁下?”
老者轻蔑地打量她,若是寻常人,至多不过来一句“你是她何人,可是来替她报仇的”又或者“关你何事”,但这等问话皆没有,他手臂一挥,颇为狂妄:“非要得罪吗?你我本也无交集,可老夫想杀不也杀了,黄毛丫头,若非要纠缠,老夫这便送你上路!”
荆白雀本还想以此印证推论,确认侯信之死也与他有关,却见他话不多说,竟翻手一招天狼吞月朝她抓来,她只能横剑应对。
那手指抓取在铁剑上,竟如金石相击,发出当啷的脆响。
荆白雀眉头一沉,左手两指夹住剑尖,顺势如风车一绞,方才这老家伙那一击天狼吞月在内力加持下虽能短暂锋芒不破,但毕竟肉骨凡胎,不可能真与白刃硬扛,趁他缩手,她忽然提气鹰蹬,将他蹬了出去。
老者飞退至鸱吻,单手撑住屋脊,鞋底的碎屑飞落,直坠江底。
只见身前的女子英眉微挑,反手持剑,挟风带水地刺来,犹如经霜傲然的红梅,他忽地想起前几日城中手下的来报,那惊鸿来去的女子终于有了脸,不由惊诧:“原来大闹青羊肆的人是你!”
荆白雀本就寡言少语,与人对战时尤甚,一双眼如虎狼般紧锁着猎物,剑招走得又急又狠,一时快刺面门心脏,一时缠脖绕颈,专挑人薄弱之处。
渐渐地,老人发现她剑法虽勇,但不成派系规矩,更像是黑市刺客杀手所用野路子,不敢分心,随后,他大喝一声,两手如轮,一招抱风掏雪,将沿江阁楼上的屋瓦横扫,碎片密如走针飞线,左右有序,接连朝那女子冲撞,速度之快,令人眼花。
荆白雀却并不慌乱,单手转剑,向前冲刺,次第接下。
但碎瓦逐渐不成片,且越来越碎,细如雨脚,叫人应接不暇。
若是寻常练家子,此刻必然双臂酸软,老人顺手捋了一把长须,面露凶光,突然旋身向她心窝掏去。
哼!
荆白雀毫不犹豫掷剑削指,迫使他撤手,自己则反手一抓,将碎片拢聚成球,飞身而起朝他脸上砸去。
老者左右一拨,从黑云中脱身,身形未稳,就见那丫头迎头一掌,劈在他肩上。
掌风陷入肩胛骨中却纹丝不动,随后一股大力将其震开:“你也太小看老夫!”不使利刃之人,对体术多有侧重,练体几十年,岂是小姑娘轻飘飘一掌便能破气机的。
荆白雀跌开,只瞧那老头腾身,向宝瓶口对崖扑去,不忘将她落地的长剑向后踢飞,心想着:剑上挟了五分内力,若她取剑,行动无论如何都会受到阻碍,自己便能登上离堆,隐没入重林之中,将她甩开。
但他漏算了剑并非是她趁手的武器,只是用来假扮出身东岳剑派的丁夫人的配件。
荆白雀几乎毫不犹豫顶肘一推,将剑撞开,一个豹跃,吊在他腰上用力一翻,与他同时攀在山壁垂落的藤条上。
长剑扑通坠江,尽管没有掀起一点水花,天狼手的面色还是随之一沉,随即阴狠道:“没有了武器,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荆白雀却抿唇哼笑,松开藤条,腾出双手,只靠丹田里提着一口气,沿着山壁和他对拳肉搏。
耳边尖啸,如指甲刮过铁索,老者一偏头,一拳正落在他耳廓边,山石急速崩裂,形成一道三尺长宽的凹穴。
飞溅的沙砾灌入他的耳朵,他一甩头,控制尖刺状的碎片扫向荆白雀的双目。
趁其矮身躲避时,他又忽然下沉,绊住她保持平衡而连踢的腿,用力向外一扛,抓住其脚踝往石头上抡。
荆白雀立时双臂抱头,身子蜷缩,将力量集中于脚踝,如鱼摆尾带他向上一甩。
头顶便是凸起的岩石,老头一把年纪自然不敢拿脑袋和石头赌硬度,立刻撒手,向前扑压,一把锁喉,将这小女子顶上岩石,然而荆白雀早有防备,屈膝顶向他小腹,再接一记扫腿,将他踹向水中。
粗喘的呼吸之间,两人同时退守,伸手缠住各自头顶垂下的藤曼,吊在岩石上如飘摇的纸鸢。
老人呸出一口血痰:“这么狠,你是五斗米道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以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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