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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蒲家要的书画,别误了时候!”
“蒲家还劳你的人亲自跑腿,正好今儿个我们都在,叫他自个上门来!”将军公子向霖给候在一边的家臣使眼色,后者转身出了书斋,荆白雀僵在原地,正不知去留时,那人又朝她开口:“喂,说的就是你,过来倒酒。”
荆白雀下意识攥紧拳头,忍住想打断他鼻梁骨的冲动。
“大公子,你这书侍还认生害羞,可不像你的性子。”向霖本是调侃,但看他还如此忸怩,不免有些伤了颜色。
紫衣人趁势说:“向公子叫你过来,你便过来。”
荆白雀旋即松开拳头转身,目光不自觉上挑,院中人齐齐抬头。
向霖自幼随军,不喜那些娇滴滴的莺莺燕燕,乍见这少年眉宇间藏锋,倒是忽略了那身细皮嫩肉,没往女人身上想,脸上露出几分盼望,语气竟也缓和了不少,唇边竟还含着笑意。
不过,荆白雀的注意力都在那位紫衣人身上,这家伙刚才说什么,怕衣衫不整惹人误会,可目下左拥右抱,与好女调情的又是谁?
这一院子的清贵士子,瞧着像是风雅啸聚,唱和诗赋,但饮的是佳酿,入的是美人怀,曲水之前还摆着樗蒲枰桌,觥筹交错,吵吵嚷嚷,没有半点雅韵,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倒是这位向将军之子,身边并无脂粉,不过却伸手要把她招过去。
向霖正在和紫衣人玩樗蒲,他已连着投掷出下采,兴致乏乏,而今又轮到他,抓骰子的动作也变得慢吞吞。
一旁凑热闹的人接连起哄:
“扔吧扔吧,还能把你当在这里。”
“对呀,向兄,你财大气粗,还能把你人赔进去不是!”
向霖顺嘴打趣,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若是赢了,大公子把人赔我吗?”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还有人不怕死地问什么人。
向霖充耳不闻,忽然松手,把五木给了已经靠过来的荆白雀。
“你来扔。”
荆白雀先是没接,心念辗转,想起昨日宁峦山教她的,又看了对面紫衣人一眼,忽然有了主意,将五木在手里掂了掂。
“牛二白三,曰犊,厥筴十!(注)”
“王采!”
喝彩声起,向霖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手气不错啊,一会有赏。”荆白雀还未动作,忽感后背被推了一把,一旁的公子哥们都挤了上前,等紫衣人扔完,立刻向她敦促:“快扔,快扔!”
“雉二玄三,曰雉,厥筴十四!”
“皆玄,曰卢,厥筴十六!(注)”
自她出手,杯子里的骰子就没显过下采,各方都看直了眼,包括向霖在内,他背向后斜靠,力量压在后腿跟上,眼下却整个身子前倾,便是连杯子都握不住,荆白雀想起宁峦山说过的话,一直掷好彩容易被人发现出千,于是等向霖的马赶上紫衣人的后,她也稍微调整策略,以内力刻意压制手法,每次只比对方多走两三步。
不多时,紫衣人开始耍赖:“用我的人赢我的宝贝,向小将军不厚道吧。”
向霖挑眉:“好说,那你把人给我。”他的目光在这位新来的书侍身上辗转一圈,又很快飞去,让人拿不准是别有用心,还是单纯的玩笑。
“那在下只能忍痛割爱。”紫衣人苦恼叹息。
“大公子,这是要舍什么?”
“当然是——”紫衣人把手从美人的腰间抽出来,朝荆白雀一点,懒洋洋道:“愣着做什么,去倒座房,把金石小库里的那尊青琅玕取来,再把那块芙蓉鸡血石点出来。”
青琅玕珊瑚树一般体量巨大,上可达数十百斤,一个人拿不动,需得两个人抬,她完全可以找人搭手,自己留在库房点鸡血石。
此话变相给了她离开的机会,她朝紫衣人颔首,绕过棋枰,正要出门,迎面却退过来三五个汉子,其中一人来不及行礼,冲着曲水边的人道:
“公子,有,有人闯进来了!非要见这书斋的主人!”
荆白雀心里隐隐不安,加快脚步,却在穿过翠竹圃后抬眸的刹那,眼皮狠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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