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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川江舵后,二人赶去西门同华襄汇合。

东方渐渐泛白,宁峦山频频向一夜未合眼的贺娘子看去,她迅速低头,随手紧了紧袖口,一时不知道该表现得疲惫劳累,还是精神矍铄……

好在他一心挂着抓人,没顾得上送她回去。

甘松是岳阳人,船往南下,便出江陵地界,他们必须在风翠翠行船出七星台前拦截。几人互相交换信息后,魏平转头叫人,余下仨则继续追踪,以免甘松通风报信。

风翠翠这一夜过得也不踏实,像她这样一手脏污,扔长江里都漂不干净的,本不问神佛,但当下也学人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了一路,好在那双眼睛没有再出现,她很快与买主在既定地点碰头。

货一脱手,拿上钱,她二话不说西去,要往七星台附近乘船过江,一路南下至岳阳。

七星台一面临江,三面环山。

长江两岸峰如斧劈,高耸入云,仰头能见点点白雾袅娜,缠绕在翠色之中,偶有猿猱,发出凄厉不绝的喊声。每叫一次,华襄就把手中的刀握紧三分,转动脖子朝四周胡乱看,茫茫的晨雾中,着实慎得慌。

“哥,不是说人要往岳阳去么,我看下面那野渡湾子里有船,不是正好……”华襄哆哆嗦嗦在前头探路,时不时用刀帮贺娘子砍去拦路的根藤杂草。

宁峦山冷笑,阴阳怪气地反问道:“你猜为什么会有船?她生怕你追不上,贴心给你留的?风翠翠和你总有一个脑干缺失。”

“没想到嘛,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华襄瘪嘴。

贺娘子打断两人的斗嘴,指着前方:“果然在这里。”

指尖向下,三步外那一处树根有崭新的斫痕,应该是登山杖戳出来的。

三人屏息凝神,依稀听闻辽远的地方传来细碎的人声,但声音太过短促,以至于难以分清是心里的幻觉还是现实,直到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悲哀的叫声,山坡上一阵急促的杂音后,草茎断折,一只带血的手臂滚到他们眼前。

宁峦山不假思索往后推了贺娘子一把:“你去渡口,等着和魏平汇合。”而后,不等他再做安排,华襄已经跨过血肉,提刀冲了上去。

贺娘子毫不犹豫转身,却没有往蓬草掩盖的江边野渡去,而是转到一方峭壁巉岩下,抬头上望,用目力估测距离,最后伸出食指在几处凸起的地方自下往上点过。

寻着血迹,少年沿着陡坡往深林里去,惊起的飞鸦一片一片,撕开浓雾的壁障,露出横七竖八狰狞的尸体。

这些人五官扭曲,死相凄厉,刀伤贯穿整个身体,血肉外翻,内脏几乎被彻底搅碎。

可以分辨的死因中,有一个几乎是被活活痛死的,还有一个浑身的血已流干。华襄抱着侥幸,挨个去摸他们脖子上的脉息,直到满地残迹无处下脚,一时手心汗蒸,连刀都握不住。

凶手在城中杀人,尚且收敛,能不暴露武功则不用武功,只有在杀玉想时因时间紧迫,捅了刀子,但中过一次官府引蛇出洞的计后,显然被逼得走投无路,城外无人深山,压抑的凶性自然大发。

少年心有戚戚:……要是老范在就好了,他这刀还没学到二分精髓,真就是江陵令说的三脚猫功夫。

“哥,我们不会来晚了吧?”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宁峦山越过群尸,站得远远的,眼神晦明变幻:“没有女人。”

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掮客,还有几分釜底抽薪的本事。

少年一激灵,跳起来往前冲,宁峦山的声音冷不丁再响起:“你听!”

“什么?”

宁峦山没有回答,回首望向来路,雾气重新拢聚,树木淹没在其中,透不进半点阳光,像沉水中浮起的一张张惨白死灰的脸。

“哥?”华襄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没什么,”他把头仰起,忽然古怪地笑了一声,指着摇晃的树冠:“你要是轻功了得,能从树上飞过去,或者直接从刚才野渡后的峭壁上翻过去,也许这些人就不会全死了。”

——

出林子五百步,硖石下淌过一条白溪,溪流急但水浅,踩着石头渡水往东山头走,有成片的高岩,无数岩洞密布其中。

风翠翠发青的脸终于露出两分喜色。

只要躲进去,熬到那杀手离开,便有一线生机。她扭头回望,并不见人追来,一头往洞里扎去。

这时,一股巨力将她掀翻,她难以置信地揉眼,好似不信黑黢黢的岩洞是什么福天宝地,有结界拦人,直到一双靴子映入眼帘。

风翠翠扯着嗓子尖叫,扭头便跑。

杀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撕扯,只听嗤啦一声,破碎的衣服下,一朵娇艳的牡丹顺着肩胛探入后背。

那人戴着一顶黄绿色的竹斗笠,上半张脸连同卷曲的碎发埋在阴影之中,下半张脸则被一条粗麻长巾缠裹,下端松松垮垮接入衣襟,显得没有脖子。风翠翠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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