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拔起(1 / 3)
雨连下了好几日,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同泥土混合的气息。寂寥的苍穹依旧灰蒙蒙一片,如此阴郁连同鸦雀也不愿出行。
萧九衿躺在干草堆中闭目养神,按着第三世的轨迹,苏总管今日应该会来牢狱中接她回去。
而这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隐晦黑暗的天牢深处传了过来,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人的谈话声。
“张大人,那安乐郡主怕是不行了!”周琅边走边说道。
张押司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有这等极品,如若就这么没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思及此,张押司的步伐愈发快了起来。
萧九衿起身,缓缓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墙壁上水珠密布,不多时,萧九衿的后背已然半湿。
张押司赶来时,便看到萧九衿奄奄一息。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的脸色,张押司心头一紧,正欲叫人来给萧九衿治病。
周琅拉住了他的手,悄声说道:“小的知晓大人的心意,只是这姑娘看着病入膏肓。连着几日连饭都吃不下,只怕是快要不行了!”
萧九衿的牢房中,送来的饭菜一口没动,只有苍蝇在上面盘旋。
进到天牢的囚犯基本都是饥肠辘辘,不要说是残羹剩饭,就算是泔水他们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虽说萧九衿是郡主,可来到这几日,滴水未进,想来也是怕不行了。
张押司有些惋惜,觉得有些遗憾。
周琅提议道:“小的知晓大人的爱好,反正这姑娘怎么也是要死的。能死在大人的手下,那倒是她的荣幸。”
张押司转过头,眼中带有异样。这周琅素日都不会巴结他,今日倒是开窍了。
“大人稍等,小的这就为大人准备刑具!”话落,周琅便消失在黑暗中。
张押司走进天牢中,打量着萧九衿,生怕她在他面前断气。
墙壁绿苔密布,天花板的积水缓缓流淌,落在绿苔上,发出晶莹的水光。
“许久未见,张大人!”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天牢中回荡,张押司没留神,吓了一跳。
再见那面前的女子,一双潋滟的星眸流光溢彩,似是在谋算些什么。
“不,应该叫您一声何大人。您说是吗?何默?”萧九衿敛去面上的憔悴,一双星眸直勾勾地盯着张押司。
头一回,张押司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
他眸子中闪过惊讶,接着脸上扬起一抹冷冷地笑意:“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张押司并不占上风。而看着那一双星光灿烂的星眸,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骚动着张押司的心。
只要将这一双眸子挖出来,那七彩流光灯便大功告成了。
他按耐着心中的狂热,问道:“郡主查过我?”
张押司,现在应该说是何押司,并没有否认萧九衿的说法,甚至还有一种快感从心头涌起。
面前魁梧的男子面不红心不跳,反而坐了下来,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响墙面。
不多时,他手指便泛红,伴着黏腻的水珠。
节奏分明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萧九衿不疾不徐,她知晓何默是在试探她,想要在她口中得知什么。
她没有回答何默的话,而是说道:“禁幽阁中的宝贝,大人可保管好?如若没有记错,那一张人皮山水水墨画正是大人的心头好?”
平静如古井的眸子终于掀起波澜,何默将敲打着墙面的手收回,握成一拳。
纵使心中有百般疑问,何默也不知从何问起。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已然中计,他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竟消失不见。
他狠狠将拳头砸像木桌中,木桌顿时便凹了下去。零星的木屑散落一地,他猩红的眼睛看着萧九衿,狠狠道:“我倒是小巧你了!竟然被你算计了!”
接着,他将头伸了过去,一双猩红可怖的眼阴鸷地看向萧九衿,“不过就算如此,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活着出去吗?”
何默站了起身,魁梧的身子似乎要将逼仄的牢笼给撑破一般。
他居高临下看着角落中的萧九衿,似笑非笑道:“郡主可知,郡主的这双眸子生的极美!下官的七彩流光灯就差一样宝贝,那便是郡主的眸子。”
话音刚落,何默便将手作出鹰爪之状,朝萧九衿的眸子飞快伸了过去。
风声刮过耳廓,萧九衿早有准备,轻轻地侧了侧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护在面前。
何默不知她的举动是何用意。可不过一会,一种钻心之痛便从双瞳蔓延至全身。
全身的力气如同黄沙一般缓缓流逝,何默的眸子流出血泪,整个人捂着双眸在地下打滚。
天牢外,苏总管正打算命人去请萧九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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