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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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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旧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底的某一处已经结了厚厚的疤,可此刻,那早已愈合的疤痕下好像又裂开了一道口子,绞得他心口发疼。

陆之珩的目光越来越冷,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红着眼睛求母亲抱他的孩子了。

“我去见老师了。”

他的声音很冷很冷,语气中的漠然让本就不悦的崔氏听后更加恼怒。她的脸色瞬间发白,连质问的口吻都变了调。

“去见云太傅?他没有儿子吗?需要你一个外人去陪他过节?陆之珩,你到底是去见他,还是去祭奠云舒?你醒醒吧,云舒都死了五年了,你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些年,她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儿子因为云舒的死而自责愧疚,看着他为了逃避婚事而躲到冀州去,她已经受够了。

“你已经二十三了,难不成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要让陆家的百年基业毁在你手上吗?”

崔氏声音凄厉地指责着,因为愤怒和痛心,雍容的面上都有了几分扭曲。

“母亲言重了,陆家不是只有我一个男子。”许多年过去了,母亲又一次对他失望了。

他在乎吗?陆之珩在心底嗤笑着,不,他已经不在乎了。

“母亲若是害怕断了香火,大可以趁着父亲年富力强,再给他抬几房妾室。”

他的话说的实在太过分,崔氏红了眼,一口牙死死地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站不稳。

站在崔氏身后的田妈妈立刻上前将她扶住,红着眼对陆之珩说道:“大公子,你少说几句吧,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你们是亲母子啊,你说这话实在太伤夫人的心了。”

陆之珩神色冷漠地看着崔氏眼眶含泪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愧意,但崔氏苦苦相逼,迟早有一日也会如今日一般,母子决裂。

心底的怨气和愧疚交织在一起,陆之珩有些厌恶起眼前的处境。他面无表情地垂眸道:“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休息吧。”

说罢,不再去看崔氏的面色,决绝地转身离去。他刚走出屋子,就听到花瓶落地的清脆声。

耳边依稀传来了崔氏哭泣的声音,陆之珩脚步一顿,正想停下来,却听见屋内传出了崔氏的怒骂。

“没良心的东西,为了一个死人,他就这么对我,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要生他出来……”

接下来的话,陆之珩便听不见了。他面色阴沉,一双眼里射出阴寒彻骨的光,心底最后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回到浮光院时,安溪一脸惶惑不安地等在他的寝屋里。看着陆之珩面如寒霜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说吧,什么事?”满心疲惫的陆之珩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神思倦怠地等着安溪回话。

安溪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将方才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四姑娘那里出事了,说是……查出了……查出了身孕。”

安溪不安地瞄着陆之珩,见他面色冷峻,竟是没有露出半分疑惑。他迟疑着说道:“二夫人那拷问了许久,四姑娘也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公子,您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难不成,你知道四姑娘和人暗中……暗中来往的事?”

苟·合两个字,安溪不敢说出口。看着陆之珩波澜不惊的模样,安溪不安地摸了摸耳朵,没再说下去。

陆之珩眸光一冷,一声冷笑溢出唇边。孩子?还能是谁的,自然是檀清玄的。

他们二人早就私定了终身,只怕秋试一放榜,檀清玄就要上门求娶了吧?若是陆希瑶没有勾结俞静桐算计他,他本无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四妹妹如今怎么样了?”陆之珩手指蜷曲,轻轻地在桌上叩了叩。

见他主动开口询问,安溪放下挠耳朵的手,神色严肃地答道:“四姑娘被二夫人关在院子里,今日过节,许是不想坏了喜庆,二夫人按着没说。我猜明日一早,这件事就捂不住了。”

女子未婚先孕不是小事,尤其是勋贵人家的小姐,一旦事情败露,便注定没有好结果。

受家人宠爱的,一剂落胎药灌下去,养上几个月,寻个家境不如自己的,远嫁出去也就是了。

而那不受宠的小姐,轻则送去家庙青灯古佛,重则一尸两命死了干净。

陆希瑶算计兄长在先,又无媒苟·合、暗结珠胎,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了。想到这里,安溪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找个二房的小厮,将消息递到二弟那去吧。”陆之珩思忖片刻,唇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

安溪看得一阵后怕,点了点头,仓惶地走了出去。他虽不明白公子将消息递给二公子有什么用意,却也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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