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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阵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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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跟前。

这会子想起他那时候的眼神,施晏微就跟喉咙里仍旧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抬手从小碟子里取了颗糖渍梅脯放进嘴里。

最后过来的是宋三郎和祖十一娘,夫妻二人相携而来,说不出的亲密恩爱。

宋三郎对宋清和这位堂妹亦是百般宠爱,出手虽不及宋珩阔绰,却也十分大方。

一时开了席,薛夫人先叫宋清和点曲目,宋清和因爱读北朝史,心中敬仰如兰陵王高长恭那般的大丈夫,便点了《兰陵王入阵曲》。

施晏微从前只在小说和影视剧中听过此歌舞,却还未曾亲眼得见过,当下听宋清和点了这出,心中颇为期待。

分神之际,忽听上头坐着的薛夫人笑着唤她:“杨娘子,你是府上的贵客,也点一曲喜欢的来看吧。”

婢女闻言,便转过身来,将曲目单送与施晏微看。

施晏微垂头看那单子,被曲目上的《霓裳羽衣舞》所吸引,放出话去。

薛夫人年轻时就爱听这曲,因笑道:“杨娘子倒是同老身想到一处去了,你既替老身点了,这第三曲便由前儿不久才打了胜仗的二郎来点吧。”

于是那婢女又将单子呈至宋珩跟前。

薛夫人一双和蔼的杏眼落在宋珩身上良久,细细观察着他可有特别留意杨楚音,然而从他入席后,就未曾看过她一眼,便是自个儿特特提了杨楚音一嘴,他也未曾抬一下眼皮正眼去瞧她,似是对她毫无兴致。

如这般结果,薛夫人心中并不觉得遗憾,她本就有些摇摆不定,暗自思量倘若二郎瞧上她了,与他做妾只怕要委屈了她,可若要为妻,她到底是个无枝可依的孤女。

横竖又不是没有旁的人选,二郎不成,还有张三郎李四郎王五郎呢,焉知就没有另一个大的造化在前头等着她呢。

薛夫人方打定主意,宋珩那厢已漫不经心地点了曲《秦王破阵乐》。

待众人点完曲,便有鼓者、琵琶伎、琴伎并数名戴着面具的舞姬踏上台来。

琴音自弦上倾泻而出,舞姬随音而动,初时曲调缓沉,如冰下流水受阻,气氛低郁;忽尔鼓声响起,弦急音昂,如重甲骑兵持枪驰马,刀锋相触,散出铿锵有力的金石碎玉之声。

烛火应声被人灭去半数,灯光朦胧间,舞人自广袖中取出大红开衫半臂穿上,原本通体纯白的舞衣霎时变为上红下白,待灭掉的烛火再次燃上后,数位舞人脚下步伐整齐划一、急促沉重,雪白裙摆纷飞如浪,纤长双臂挥洒自如、柔而有力。

施晏微被那琴音和舞姿所折,仿若身临其境,陷入那场千年前的古战场之中,只觉惊心动魄,神魂俱荡。

相较于施晏微的沉醉其中,宋珩就要平静得多,他看过这支歌舞曲不下十数次,且又是久经沙场的,是以不过兴致尔尔。

方才薛夫人一直在暗中窥视于他,趁她这会儿听曲看舞,宋珩也拿眼去看她数回,见她不再如方才那般关注自己,这才心神具定,执起掐丝团花纹金杯与宋聿饮起酒来。

曲毕舞停,众人抚掌叫好,那些伶人有序离场,自去厢房更衣,预备下一曲。

趁着这档口,宋清和自斟一杯桃花酿,起身举杯敬过众人后,送至檀口处饮下大半杯,施晏微这幅身躯底子差,不善饮酒,是以不敢多喝,只饮半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有琵琶伎和舞人上场。不同于上一曲的装束,这一曲演出的舞者皆着翠绿罗裙,广袖如扇、衣袂飘飘,肩披白羽帔子,飞仙髻上以花钿羽钗为饰,身姿高挑窈窕,秀美如天宫仙娥。

但闻那琴音悠扬舒缓,有如珠落玉盘、玉碎昆山;舞姿轻盈曼妙,仿若燕子伏巢、绿柳展腰。

施晏微的一双明眸痴痴看向高台上琵琶伎的指法和舞人的舞姿,倒是不曾发觉有人正透过周遭数人拿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入眼的女郎绿发堆云,发上银蝶如生、花钗斜插,身穿宝相花纹直领半臂褙子,下着小团花纹高腰褶裙,衬得那杨柳细腰越发不堪一握;眉横翠岫眼横波,脸主海棠檀口赤,肤如梨花白胜雪,端的是广寒仙子出蟾宫,棠花仙子下凡尘。

宋珩凤目微眯,仰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立起身来脚下无声地离了此间。

一曲舞毕,薛夫人方在一片掌声之中发现宋珩不知何时已离了席。

想来是半分都未将人瞧进眼里。

薛夫人偏头去看施晏微,不由轻叹口气,心中暗道:这等姿容的女郎竟也入不得他的眼,莫不是真要娶那等光艳动天下的绝色女郎不成?

空中明月横空,满庭春花初放。

宋珩立于迎春花荫之下,听风赏月,直至里头传来琴瑟合奏的破阵曲声,他方折身回去。

薛夫人见他回来,方稍稍安下心。旋即低声吩咐身侧的疏雨去问问他是否饮多了酒,可要喝些醒酒汤。

疏雨得了薛夫人的命令,脚步轻移往他这边来,宋珩道他方才不过是觉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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