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 / 2）

见她去意已决，常温柔也不多加阻拦，只是问，“我有心将师妹秋水城一事记入幽梦集，师妹可介意？”

幽梦集，褚云姝知道那是常温柔的入道之书，她本不愿让常温柔记录，要知道常温柔所见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并不知晓事情全貌。

但她也明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事实，于是也不再多想，笑答：“师姐尽可记录，若是能令师姐修为有益，那便是云姝的福分。”

常温柔拖着病体拍了拍她的肩膀，“够义气！”

褚云姝嘴角抽搐，不是她说，她怎么感觉常师姐没有受伤呢？这力道可一点儿也不轻。

她又笑看倚栏而立的林秀一，“时间急迫，云姝也没有时间亲自拜会师姑，还要劳烦林师姐转达了。”

林秀一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流露丝毫情绪，只道一声，“知道了。”

褚云姝疑心她知道些什么，可又看不出分毫，说白了，她确实不太想去拜见灵月真人，她总觉得是自己占了师姑的名声。

在她即将踏过门槛时，林秀一冷不丁来了句“一路走好”，褚云姝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

林秀一确实是好意，话里的关心与祝福，这些褚云姝都能听出来，不过这句话似乎不应景呢，她摆手一笑，身影渐渐淡去。

秋水城外，青萝亦步亦趋地跟在褚云姝身后，由衷的喜悦进入心间，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师姐师姐”的叫着，让褚云姝沉寂的旅途欢快起来。

前路迢迢，荆棘丛生亦或是一路坦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初心不悔。

山高水长，他日再度重逢，试看少年意气，逐鹿飞仙。

城墙之上，灵月徐徐一笑，看也不看背后的人，“找我何事？”

“褚师妹托我同师尊道别。”

林秀一平静地说出这话，心里倒没什么芥蒂，好似前几日师徒二人雨中对峙从未发生过。

即使灵月背对着她，林秀一依旧躬身行礼后才转身下了城墙。

灵月突然发觉她好像看不懂自己这个弟子，自从那天过后。

不过她也不在意，总归还有着师徒情分，她又不是只有林秀一一个弟子，话说回来，她刚收的小弟子还没跟他师姐见过面，也是时候叫林秀一知道了。

*

“……在经历一场又一场艰难战斗后，褚师妹成功夺得灵药，重伤遁回秋水城，又撑着身体炼药、分药……”

要是褚云姝听到常温柔的形容，她一定会后悔让常温柔收录成书，不过作为故事主角的褚云姝此刻还在关禁闭，也就不知此间发生之事。

常温柔一顿，看了眼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窄缝的孟寒雁，嘴里的话也绕了个弯儿。

“褚师妹单枪匹马入芒砀山，九死一生寻回灵药的超凡气概实在是令人佩服，就连宝元真人都意动要收褚师妹为徒，只可惜，褚师妹八年前就入了医谷……”

孟寒雁听了那么长时间，脖子酸疼不说，内心的苦楚也不少，原来是我误会了她吗？

话说，当年孟寒雁跟着宝元真人刚结束鸿钧宴就往秋水城赶。

还在中途就听说那棘手的瘴气被一个十几岁的医女解决了，宝元真人大加称赞，孟寒雁也心生敬仰，迫切地想要见褚云姝一面。

只可惜他们到的时候，褚云姝业已离去，然城内对医女的赞叹却更加沸沸扬扬，宝元真人甚至想收她为徒，毕竟传言中褚云姝除了世家出身外，似乎没提过她是否有师承。

宝元真人爱才心切，不知从哪里搞到了褚云姝的传音秘文，一刻不停地就要给她通信。

还是灵月真人主动透露，称褚云姝是医谷传人，才免去来自宝元真人的狂轰乱炸。

“师尊，我是不是要有个师妹了？”

孟寒雁一脸开心地问，却没注意到宝元真人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色。

“雁雁，你大概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咯！”

宝元真人没有直接作答，大概是不忍心打破孟寒雁对褚云姝的美好幻想，然后当她知道的那一刻，别说美好了，提起褚云姝，孟寒雁都不虞。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孟寒雁一直认为褚云姝拒绝了慈航宗的招揽而择医谷，因而对她不喜。

直到今日，孟寒雁才知自己错的离谱，凄苦一笑，竟是黯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