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的嚣张统统不见，只剩下本能的求生。

银色的光束似乎停顿了一刻，可也仅仅是一刻，光圈越来越大，市集里防御不足的小妖化为飞灰，卓炎无措地被深红色的护盾保护着。

藤城里醉倒的绿术睁开眼，屋内画纸被风吹起，女妖的面容清晰可见，他一眼没看，认命地叹息一声，随后消失在寂静的庭院里。

银光萦绕在褚云姝身旁，她的腕骨被治愈，不再无力地耷拉在身旁。

眼角被轻柔拂过，刺疼感消失，然而眼前仍旧是一片迷雾。

妖纹在脸上挣扎，迫不及待地想要钻出人类的皮囊，当银光经过时，却只能卑微地缩回去，变成再普通不过的装饰。

胸前的云形护符飘起，红绳无声断裂，护符便融入银色光柱中，护佑着人族少女的安危。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苍耳不再对着上苍祈求，而是面向褚云姝，她颓丧地倒在地上，浑身的灵力都被封印，只能被迫承受银光的灼烧。

下一刻，苍耳无情地割断自己的手，双指分开狠狠捣进眼里，她咬着牙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一直在苍耳身上啃咬的银色光点离开了她汇入光柱中，苍耳心神都被恐惧占据，也就没有看见从天而降的云形护符落在了修士手里。

银色的光渐渐熄灭，地上的妖草全部消失，黝黑的土地散发着净化过的气息。

混沌的意识归正，褚云姝下意识要从泥土里起身，冰凉的护符从她怀里掉落。

她缓缓地捡起它，凝视它，收回它，感谢您再一次护佑了我。

她跌跌撞撞走到苍耳身前，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褚云姝跪坐在她面前，灰尘扬起，让她的衣裙更加脏污。

“现在可以告诉我山鬼的下落了吗？”

褚云姝很着急，那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来大妖们的注意，可她不能逃避，常师姐和百姓们还等着她，她必须要找到山鬼诞生地。

苍耳瑟缩一下，断断续续的嗓音传入褚云姝耳中，“芒砀山后.....洛水之畔......寒山居所......”

“寒山？”

苍耳点头，不成形的思想让她生出歹毒的主意，不是要找山鬼？那就去同寒山君斗吧，也到了寒山吃苦头的时候了。

褚云姝按着地上的泥土缓缓起身，如同行尸般向远方走去，苍耳匍匐在地上，空洞的双瞳怨毒地刺向褚云姝走的方向。

银色的光点从她骨血里浮出，来不及挣扎，苍耳整个人都被银光包裹，银光散去后，地上只有烧焦的妖骨，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卓炎瘫软在地上，直到褚云姝即将淡出视线，他才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结界内两人到底聊了什么，可看苍耳大人这副惨样，卓炎就明白恐怕两人聊得非常不开心了。

无论是人还是妖，对于未知的生物总是会滋生恐惧的。

卓炎惧怕那银色光点，幸运的是，可能是父亲给的法宝品阶太高，银光没有让他也变成地上的小土堆。

而现在，卓炎想做的就是追上褚云姝，他总觉得在他身边比较安全。

*

秋水城。

远处山脉那足以破开天地的亮光映入灵月真人眼帘时，她没有一丝表情，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点，又像是强装镇定。

细密的雨丝从天空落下，灵月就这样站在庭院里，任凭发间积满雨珠。

“师尊！”

林秀一提着边角磨损的双手剑，脚步沉重，她想问那银光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突然不见的褚师妹有关，可是这些她一句未提，她只是说：“下雨了。”

灵月回过神来，不再眺望远方，她从雨幕中走过，至林秀一面前时，身上的水迹早已消失。

“剑练得怎么样？”

“请师尊一观。”

淅淅沥沥的雨中，两柄剑破开雨幕，林秀一借力握住剑，炉火纯青的剑诀已经不需要念出来才能发挥作用。

心念一动，那剑就从不同方向攻向灵月真人，又在接近她的那一刻被打飞，徒然落在雨地里，像是被射落的大雁。

隔着雨幕，师徒二人对望，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良久，林秀一半跪在地捡起剑，拿出帕子擦拭污渍，她站在雨幕中，将双剑合一，在雨里跳起欢快的剑舞。

错落有致的步伐合着雨声显出几分别样的趣味，似是没站稳，她手里的剑向前飞出。

灵月真人后退一步，身形消散，转眼出现在林秀一身后。

而林秀一突然弯腰，那剑又顺着抛出的轨迹回来，灵月真人眼前只看见一点寒芒，她夹住剑，淡淡地说了句，“很好。”

浑身湿漉漉的林秀一站在廊下灵月先前的位置，灵月真人在雨中，二人仍是隔着雨幕对视，依旧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