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糖作坊(1 / 2)
长青现在确实是在想心事,很复杂的心事——他在想前世的事情。
前世的这个时间,他才刚中举不久,当时觉得会试没有把握,第二年便没有进京赶考,而是又读了三年书,在下一次会试的时候考中了同进士。他进京的时候,京城里几乎已经没有二皇子的任何消息,毕竟一个病危的皇子可以说早就被挤出了权力圈子。三、四两位皇子倒是竞争得挺激烈,争斗完全摆到了台面上,在他考试期间就听到了许多传闻。而在会试结束后不久,就有一位御史弹劾三皇子纵容亲眷做不法之事,后来查实了,三皇子大失人心,也丢了圣眷,于是四皇子殿下顺理成章的被封为太子,接着继位。
现在想来,好像依稀记得三皇子亲眷犯的事情就是人口拐卖什么的,因为有些学子曾经议论过,说不义之财来得太过肮脏。如今,这件事倒是因为自己而提前被揭发出来了。
今生跟前世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以至于他都没有去回想前世之事,可是这样看来,大势似乎是没有改变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比如三皇子的这件事。那么他的重生,能改变什么呢?那位先是向来平平无奇的儿子忽然开窍中进士、后是自己参三皇子一参成名的御史呢,这次又要靠什么成名?
不对,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二皇子现在还好好的,从没传出病重的消息,反而很得陛下看重。至于四皇子,似乎还不显山露水,看不出有问鼎大位的实力。
不对,他私下一定是有势力的,不然无法驱使百官……
那个御史!
长青前世死后听到的那句闲话像惊雷一般在耳边忽然炸响:“这也是个倒霉蛋,好好的进士让人换了卷子送给御史做人情,变成个同进士,他还在这替仇人尽忠送命呢!”
他手脚冰冷,几乎无法呼吸。
他从一开始就忽略了的东西,才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紧要之事!
许杏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心中不安,连忙用力推门,好在门没上闩,她一下子就扑了进去。
右手撑着门框站稳了身子,许杏才看清楚,长青正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连忙回头,从身后的同喜手里接过火折子,点亮了长青书案边的蜡烛。
黄色的火苗跳跃着,给屋子里添了几分暖意,也终于让长青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看见许杏关切的神情,哑声道:“想事情出了神,没留意天色都这样晚了,你担心了吧,是我的不是。”
许杏摇头,走到他身边,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盯着他说:“我没事,你还好吗?”
长青扶着书案站起来,伸手抱住许杏,头埋在她的肩膀处,轻声叹息:“谢谢你,许杏。”是许杏,让他的人生彻底不同了。
许杏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并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便也没有追问,而是反手抱住他的腰,道:“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啊。”
长青又沉默了片刻,才收拾好心情,道:“是不是要吃饭了?边吃边聊吧。”
“你是说,人贩子的那个案子,最后查出来的是许昌伯?三皇子的……岳父?”许杏手里握着筷子,却没夹菜,“他要那么多钱,是给三皇子的?”
“一个侧妃的父亲,也算不上正经岳父,当然关系比较亲近就是了。”长青不可能把前世的愤懑不甘说给许杏听,不过当前的消息还是可以说说的,“现在已经定案了,他就是最大的后台,不会把三皇子扯进去的,毕竟是皇上的亲子,怎么也不能沾上这样污糟的罪过。”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只是银子的事儿。”许杏努力的思考,“你想,他们把那些拐来的女孩子男孩子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风月场所不正好能打听消息吗?便是进了高官大户的后院,也一样能探到主人家的隐秘吧。”
长青点头:“唔,你说得有道理,估计京城里的人们也都想到了,不然三皇子不会被训斥惩戒,甚至连手里的权力都丢光了。只是这种事情只能心照不宣,无法明说。”
“做了这样的恶,得些报应也是应当。”许杏最恨的就是伤天害理的人贩子了。
“这个案子进展得这样迅速,我觉得还有别的人插手了。”长青喝了一口汤,神情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仿佛片刻之前坐在黑暗里两眼闪动着异常光亮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殿下推波助澜。”
“我猜,你过些日子就能知道了。”许杏想了想,很肯定的说,“你常说陛下十分圣明,不会被人蒙蔽,那么过几天看看哪位殿下或者大人遭了陛下训斥或者冷遇就明白了。”
“三皇子固然不清白,可是把这件事揭出来的人未必没有私心。”她一说长青就明白了,赞同道,“陛下必然不容这样的人谋算。”
“不说这些了,你这几日忙得如何了?”跟许杏说了一会儿话,长青觉得身体和内心都暖和了过来,也有心思问起许杏的作坊进展来。
许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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