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曹承霖戴上浸过药液的丝绸手套,掀开梁以讷的衣襟。梁以讷虽然睡得昏沉,但在感觉到有人牵扯他衣衫时还是紧着眉心,长睫微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锁骨往下到胸膛的大片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连城一块一块的瘀斑,乍一看有些像吮吸出来的紫斑,又像是抓挠后皮肤出血。
曹承霖用指尖按了按,表皮光滑无暇,没有任何伤口,这些小血点都掩在皮下,没有渗透出来。
宋葳蕤紧张地勾着手指,问曹承霖:“他的病和赵郎中的病是同一种吗?”
“他们二人的症状……像,又不像。”曹承霖把梁以讷的前襟理好,皱眉道:“他们两人皆是高热不退,嗜睡昏沉,但你家夫君胸口有不少条索状瘀斑,赵郎中却没有皮下出血。”
曹承霖稍微顿了顿,又问道:“赵郎中小解时有溲血症状,不知梁三哥是否也有便里含血的情况?”
“……没有吧。”其实宋葳蕤也不清楚。
她看了看梁以讷,他面颊潮红躺在床上,乍一看就是一副醉酒酣睡的模样,若是不留心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是病还是醉。
“没听他提起过小解溺血。”宋葳蕤把梁以讷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被筒里被他的体温蒸得火热。宋葳蕤替他掖好被子,说:“小解出血不是小事,若真是便里含血他应该不会藏着不说吧。”
宋葳蕤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同一种病在不同人身上病症也有所差别?”
“这个是正常的,毕竟不同的人体质和状态相差甚远。”
因为屋里光线不足,曹承霖让宋葳蕤点一盏油灯来。
宋葳蕤掌着油灯照明,曹承霖俯身仔细查看,先是掀起梁以讷的眼皮,见他眼底赤红,有明显的充血状况。曹承霖又撬开他的嘴探看,舌红苔白腻,但牙龈没有红肿渗血。
“你看出什么没有?”宋葳蕤问曹承霖。
曹承霖回想了一下赵郎中和那位流民阿叔的病症,再将三人的病症一一比对,最终有了一个猜想:“我虽然还未弄清这是什么病,但我总觉得他们的病有联系。”
“怎么说?”
“他们三个人病倒后有一个共同点,血热。”曹承霖说出自己的发现。
尽管宋葳蕤早有猜想,觉得这是某种会传染的病,可当她明确听到曹承霖说他们三人的病有牵连时,还是吓出了一手冷汗。
宋葳蕤换了只手托着油灯,另一只手在衣衫上擦去满手心的冷汗,担忧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
曹承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记得那位阿叔双侧肋处和后背心也有条索状瘀斑,他的齿龈脓肿冒血。赵郎中则是溲血,呃……还有鼻衄。而梁三哥是胸膛皮下出血,眼底也有充血迹象。”
听他这么一说,宋葳蕤顿时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们三人都有出血的症状。”
“对,只不过不同的人是不同部位、不同程度的出血。”曹承霖话音一顿,眉宇间有些许忧虑之色,又说:“赵郎中和梁三哥都是在密切接触了那位流民阿叔后,嗯……约莫两三天,他们的身体才出现了明显的反应。”
曹承霖搓着掌心,语气凝重:“我觉得这病不止会传染,好像还能蛰伏在人的身体里,过个几天才突然爆发出来。”
一听这话,宋葳蕤觉得浑身血液都快凝结了。
这种刁钻的病最令人头疼,又是传染又是潜匿的,初期不易被发现,等到出现明显症状时才得知早已被传染了,但那时人已经病得不轻了。
也许眼前正和你说话的那个生龙活虎的人,没过两日就陡然一病不起,而在那人的疫病没有完全爆发时,人们在不知情的时候与身染疫病的人有所接触,很可能也会被传染疫病。
如此接连的人传人,那么栗山县的疫病岂不越传越广泛?
宋葳蕤叹了一口气,心中甚是焦虑,喃喃道:“这根本防不甚防啊,发病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身染疫病了。”
她想,也许她现在就已经被传上了这个怪病,只是还没像梁以讷和赵郎中那样爆发出来。
思及此处,宋葳蕤更是焦虑不安,她向来是个十分惜命的人,眼巴巴地望着曹承霖,问道:“这病会死人的吧,那位阿叔是被这个病送走的吗?你是不是……治不了?”
“你别慌,我没什么行医经验,但何老先生是个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了,他老人家治好的疑难杂症不少,只要他老人家肯出手,保准药到病除……”
“是哪个小子在拍我马屁?”门外传来老者的声音,打断了曹承霖的话语。
循声望去,只见覃文淑携着两个以药巾蒙面的人进了屋。
“二嫂。”宋葳蕤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向那三人跑去。
曹承霖也跟着到了老者面前,恭顺地作揖行礼:“何郎中,您老人家可来了。”
他向宋葳蕤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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