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他没有中毒的迹象。”
“他的眼睛太疲惫了。”主治医生说:“各项数据都表现出他用眼过度,他的眼睛比连续熬夜一周的成年人还要疲惫,如果长期不重视用眼健康,会导致视力下降、眼球萎缩,甚至失明。”
医生开了普通的叶黄素、眼药水和辅助治疗的药物,叮嘱千万不要过度看电子产品,也不要用力转眼球,注意给眼睛补水,保证充足的睡眠。
五条悟还被检查出患有长期的营养不良,他时常产生的头疼眼花,就是低血糖的典型症状。
医生判断他太受溺爱了,养成了不吃东西,以至于饿过头的坏习惯。他显然是个出生极好的世家子弟,他的亲人都有目共睹的关心他。
虽然他们不断追问“眼睛是否无恙”而非“孩子是否健康”这件事令他有些费解。
客观地说,五条悟是个漂亮得过了头的小孩,有日本人罕见的眼睛和发色,连睫毛都是银白色的。医生喜欢他的眼睛,他想到了从寺庙求来的浅蓝玉髓手串,寓意纯洁安宁。
他想这或许是某个神别家族严苛又禁忌的家规,在日本有很多这样的家族,过去他们既是神职人员,也是神明的后代。
在保守重视迷信的日本,这是完全公开的秘密。因为日本天皇世代以天照大神的后裔为荣,奉天命统治日本国土和八百万诸神,每年都在伊势神宫举办各类大典和新尝祭。
五条家是天穗日命的后代,是非天照大神一脉的神明后代,在现代以相扑之神野见宿弥的后代闻名。据传野见宿弥反对殉死的古老习俗,发明了代替活人的埴轮,天皇命他的子孙代代负责有关墓葬的事宜,任命他们担任“土师职”,这份恩典至今未间断。
殡葬人总是很迷信的,那孩子的白化病是上天的赐福——眼睛或许是传说中的阴阳眼,能够看见鬼怪。医生自嘲地想,一切又都合情合理了。
五条悟出院的时候,家里的灵堂还没来得及拆。有两个老人因急性心脏病发作,没能挺过去。令人尴尬地是这件事没人对五条悟提起过,等到他自己想起来,他也只是哦了一声。
人类所自然具有的情感在他身上表现得十分淡漠。他对死去的人不悲伤,对活着的人也不在意。
他表现出来的状态与他的年龄十分不相称,就好像他与其他人并不是同一个物种。
等到尘埃落定。
五条家才有心力注意到当时的侍女。
她正把更换的插花摆在客房。“小夜。”管家出声,她转头看了一眼,随即起身低头行礼。
“她是上个月新来的。”管家答:“她是被分家打发来的,现在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正好之前辞退了一批人,就把她安排在内院。她没有照顾悟少爷的起居,少爷眼疾发作那天,她在给各屋送新茶。”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以后就专门负责照顾少主吧。”
这样一来,五条家就对这个女人的命运做出了安排。
在枯叶落尽的寒冬,庭院的树木并不茂盛,疏松寂寞,唯有松树常青。
“您还记得我吗?以后我就是您的侍女了。”星野小夜整个人蹲下来。
“随便吧。”五条悟睥睨了一眼,说罢就离开了。他身后另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一副想小跑又不敢跑的样子跟着追上去。
后来听人说,是因为六眼。
咒力组成的信息洪流每时每刻都在流入大脑,连闭上眼也不能阻止。
所有出现在他视野的活人,都在变相给六眼增加负担。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他必须变得越来越强大。
强大到超越任何带给他痛苦的事物——成为【最强】,永远不能停止。
族人都很有自知之明地减少了接触,以保护这人间举世无双的孤品。
疏远并没有对五条悟造成情绪困扰,他甚至会心血来潮跑去祖坟呆着。那是片洁净的世外之地,荒草凄美,松柏常青。
穿过朱红的鸟居,跨过那一道界限,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
叱咤风云的咒术师死后长眠于此,他们的尸骨庇佑家族长盛,赐予此间土地世代交替的诅咒,万物轮回,生长出一排排漆黑的墓碑。
关于墓碑,在五条家有个约定俗成的用法。
他们习惯用黑色的墓碑和白色的字,墓碑上的字偶尔会勾成金色,有的不着色。金色代表墓穴的主人曾经声名显赫,或者有过突出贡献。有的字会刻意勾成红色,这代表着人还没有过世,是预留的墓穴。
祖坟的墓碑按照族谱上的顺序排列,堆积了上千年,也承载了千年的香火。这儿还有很多刻字未着色和已经掉色的墓碑,无人再关心了。更多的墓碑被风雨日晒毁坏,连名字也没人知道了,只剩下不显眼的石头。
其实绝大部分墓碑下面都没有尸骨,只是衣冠冢。与咒灵战斗至死亡的术师,大多都会遭受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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