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1 / 2)
甄宓正熟睡,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有些烦躁地从床上坐起,用手指头梳理了下头发,点燃油灯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女人,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形象鬼魅狼狈,乍一看吓人,再一看却是甄荣。
“我全完了。”甄荣推开甄宓进到屋里,“你知道我看见谁了?”
甄宓把油灯放到桌上,挑了挑灯芯,神情自若地答:“袁凤行?”
“你知道他就在府里?”甄荣抓住甄宓两肩摇晃,“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是叫你躲一躲?还是叫你赶快来见他?”
甄荣听她这么问,顿时安静下来,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是该见他,还是该躲着?现在说这些晚了,我犯了件不可饶恕的错,方才我......”
她羞于启齿,干脆伏在桌面上大哭。
甄宓打了个呵欠,看看外面已经是二更天了,“大姐,深夜是适合忏悔不假,可我并不是个善于宽解别人的人。”
甄荣没听见似的,抬起满布泪痕的脸,带着哭腔问:“我与他做了苟且之事,还叫别人瞧见了。”
“古往今来的□□都是先有实后有名,大姐姐是先有名,后有实,乃是开天辟地头一人了。”
“出了这样事,我有嫡亲的妹妹不告诉,反而来告诉你,你却这样嘲讽我?”
甄宓说:“据实而说,哪里来的嘲讽?大姐不告诉甄姜,不告诉大哥,是清楚他们听了这事肯定会为你打一条精美结实的绳劝你上吊,我说过食色性也的话,你便觉得我不同。”
“我是觉得你与她们不同。”
“你想我宽解你,想我对你说这不算什么,对吗?”
甄荣轻轻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偏叫我对你说呢?大姐怎么没长脑袋吗?不会思考吗?你认定了的事何用别人来告诉你是对是错?”
甄宓又说:“何况对错本就没有定数,你与袁凤行的事,对家族名誉来说是错,对《女训》《女诫》来说是错,对仁义道德来说是错,可对你而言是对就行。”
甄荣疑惑:“难道只要我愿意,就能做任何事?”
“不然呢?你是你自己的,所言所行,还需要他人指教?”
“要是世人以此来谩骂我,中伤我呢?要是他们叫我浸猪笼,骑木驴呢?少时,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女人和我一样,出身世家,是嫡长女,成亲后被一个郎中勾引,失去贞洁,并想和离另嫁,婆家和娘家的人认为是辱没门楣,关起来生生饿死了,尸首既不能进婆家祖坟,也不能进娘家祖坟,潦草地埋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与袁凤行在一起时的快乐有没有大到你心甘情愿承受那种结局?要是没有,大姐可以跟别的女子一样,循规蹈矩,继续忍受,等着老死。”
“我不想老死,老死有什么趣味?”
“是人都要死,有的早点,有的晚点,有的死的壮烈,有的死的无聊乏味,看你要哪种喽?”
甄荣有茅塞顿开之感,“与其窝窝囊囊过一辈子,不过豁出去一回,现在我觉得母亲口中的世家女子死时也不一定是后悔的,四妹妹,不怕你笑话,我与袁大哥一起,那快乐无以伦比,即便为这快乐准备多少不幸,我都认为值得。等不及了,我这就去找他,叫他知道我的心意。”
甄荣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神色比刚才还要焦急,“四妹妹,你快看外面,着火了。”
甄宓走到屋外,看见不远处的房子被烧的噼里啪啦,火光映红了一小片天,甄宓与甄荣携手要从后门出走,没走几步,几个黑影窜出,拦住去路。
甄荣惊叫:“你们要干什么?难道敢在这里行凶杀人?我大哥是甄勇,我心上人是袁凤行,谁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甄宓也问:“死也叫我们死的明白,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影并不吱声,亮出明晃晃的刀,直直砍来,甄宓甄荣把手边的花盆、鸟笼、玉石摆件通通扔过去,择路而逃,所幸,其他被火势惊醒的丫鬟仆役也正在府中逃窜叫喊,阻碍了黑影的追赶速度,一时竟没有得手。
黑影不想再浪费时间躲避人潮,不管遇着谁,挥刀就杀,顷刻间,好几个仆役被斩成几截,再没人阻路。
甄宓甄荣如进入死巷,刀的凉气呲着皮肤,死亡的召唤就在耳际,黑影说话了,他让甄宓跳进火里。
“这就省的我们动手了。”
甄宓心中一惊,难道这几个人今夜杀人放火不是来寻甄家的仇,还是单单为了对付自己?
黑影的笑声刺耳难听,“阿武姑娘既然不肯跳火坑,那就劳烦受我一刀吧。”
大刀举到空中,直直劈下来,然后就是破风声,刀砍进肉里斩断骨头的声音,再有就是血淌到地上的滴答声。
“大哥?”甄宓几乎不能相信,甄勇替她挨了那致命一刀。
甄勇徒手把刀刃从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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