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祈祷中（2 / 3）

进礼堂，正好听见他们在交谈，当即毫不留情地刺了一句。

“做长辈的担心晚辈摔倒，不也是人之常情嘛。”罗德里克丝毫不恼，反而包容地看着他。

艾维斯却毫不领情，完全不为他宽和的态度所动，一句缓冲也没有，径直汇报起他心中的正事。

“龙骸的消息过来了，这次的失序要比以往都严重，目前几乎所有的术式法则在那里都不起作用，暂时无法确定成因及影响范围。”

“哥哥是怎么说的呢？”塔莉娅问。

“他说尝试过祷告净化，但是效果微弱，并且很快就消失了，只能先想办法控制住范围的扩散，再一点点进行法则覆写。”

“像个傻子。”他不留情面地评价。

失序效应，指的是在某一特定地区法则变得混乱，原本在别处普遍适用的魔法原理在这一地区失去可证性，各类自然规则间联系扭曲，导致在此地区施术效果改变甚至无法施术的现象。

在失序区域施术是十分危险的，一个小小的烟花戏法在经规则扭曲后可能就会变成天降火雨。但反之，只要不施术就没有问题。所以这种现象虽说严重，却也还能忍受。

教廷一直宣称真理神为人间赐下法则，对失序这样明显的亵渎现象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是自有记载来，就从未有人探明过失序的成因，也摸不清它出现的规律。只知道要疏散人群，然后重新在这片区域写上原本的规则。

从前这种现象几十年才出现一会，近些年也实在太过频繁了，有些令人不安。

“愿主指引我们。”哪怕是红衣主教，对于失序的出现也是毫无头绪，罗德里克不能给出什么有用的指点，只能默默安抚晚辈，为他们祈祷。

“别担心这个了，艾维斯叔叔，若是天父看着我们，那他一定会为我们指明道路的。若祂不指引，那一定是想看我们自己走。”

塔莉娅摊手：“都这么晚了，主教爷爷，你也早些休息吧。”

“好孩子，你们走吧，我再最后做一次祷告。”

罗德里克背面向那座似有无穷伟力的真理神像，闭目祈求，而艾维斯和塔莉娅背过了身，向礼堂外走去。

庭院里静悄悄，神官们都已各自离去，唯有藏身浅草的螽斯在不知烦恼地低唱。

“你的那位朋友，似乎很认识一些人。”艾维斯主动提起了白天的事。

“是啊，她还认识了我们呢。”塔莉娅笑笑，她知道朋友指的就是柏妮丝，“她很好，不是吗？”

她初次见面就被拉来熬夜加班，却没有生气，还做得很好；她脑袋里有许多他们没听过的东西，无法在任何一本古籍上寻到；她性格随和，易被打动，容易心软且好骗。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一个值得关注的对象。

“还算不错吧。”艾维斯懒得谈论这个话题。

“明明就是非常好。”她不满地反驳。

塔莉娅的话却还没说完：“你说会有人邀请她参加晚宴吗？”

“……”

“没人识相的话你再去邀请吧。”

……

会有人邀请邀请柏妮丝参加晚宴吗？

会的，还有不少。

近今天来拜访她的人，数量多得都有些令人惊讶，在最初的迷惑过后，她反应过来了这些人都是因为塔莉娅。

他们都觉得自己同教廷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完全都是误会！

她卖力地向每一个人解释这一点，但他们有的将信将疑地离开，有的摆出一副“哦我懂了”的样子，对她挤着眼睛离开。

他们到底懂了什么啊！柏妮丝被圣都人的脑补力弄得有些抓狂，甚至她自己都快要怀疑是不是真的同教廷有点什么。

但是没有！这几天她和塔莉娅都很忙，见面没几次，而且说得也都是些普通朋友之间的话啊！

同教廷没关系！

或许是出于那个称号的作用，无论她怎么解释，校友们都似乎认定了她是那个被教廷特别关注的天选之女，用一种讳莫如深的态度对待这一切。

出于这种心态，就有不少人顺手邀请了她去晚宴。

但是最终，她决定接受的是自己雇主的邀请。

啊，现在是前雇主了。

在安置下来的第二天，毕维斯找了过来，以一种十分难言的表情看向她，要求解除契约，暂时只建立一种“更为宽松灵活的友好关系”。

她当时愣了一下，虽然知道这是受塔莉娅的影响，可没想到毕维斯和她这么熟了，也会被影响。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影响会这么大。

但是解除契约的事，她没有拒绝，因为他又说，作为补偿波文家会为她预先支付三年的学费……

啊……一个贵族同一个平民解除契约，原来平民还能得到补偿而不是背上债务吗？尤其解除契约本身还有她自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