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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希。对于希的话,他竟然不能抗拒。——直到很多年,贵为南夏王后的希站在两军阵前,一身玉白色凤凰衣,头戴流苏王冠,再次出现在西极洲的大地,他依然不能够抗拒希的任何一句话。
宴楼抱着希大踏步走出了勾栏院,头顶一轮硕大的圆月。
“月亮,已经圆了啊!”希在王子跨出勾栏院的时候,回头看那满坑满谷的骆驼与马匹,轻声喃喃道。
厌火国王府就坐落于这片绿洲的核心地带,地面是闪耀的金砖,门前两只高大的妖兽塑像看守王城。宴楼抱着希走入王宫的时候,月色已经淡的几不可见,天边吐出鱼肚白,太阳就要出来了。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希淡漠地想起了南极洲那座遥远的王殿,那个黑暗阴森的极殿内,有一个身穿白袍的小小身影。他可还在等她吗?
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
先前被鱼唇划裂的左脸又开始隐隐作痛。
虽然东极洲的骨娘用腐、蚀二鬼的口涎治好了断口,但是每逢月圆之夜,伤口都会隐隐作痛。
希很怕某一个月圆之夜,这张脸就此突然裂了。
宴楼抱着希僵硬地走过回廊,最后将她放在一个房间门口。“姑娘你,就在此间安歇吧。这是我的寝宫,没有我的命令,无人会来打扰。”
宴楼的话语依然很僵硬,但是态度却很恭谨。恭谨而温和,带有一种天生的善意。
希感激地抬头看他。“谢谢你!”
宴楼僵硬地回头,俊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极其温和的笑容。“不用谢我。西极洲虽然国土辽阔,人烟却稀少。我的王宫是这片土地上最安全的地方。你大可以……在此地住到你想离开的那天为止。”
希侧头,微微笑了。
眼角余光瞟到天光已吐出七彩霞光,太阳就要跳出云层。
希快步走到门口,扶住栏杆看那日升。
“怎么了?”厌火国王子宴楼不解问。
希没有回答他。
也不必回答他。
因为希迎着初升的日光回过头的时候,身形已经暴涨。她就像一个玉雕娃娃般,沐浴在日光中茁壮成长,个子挺拔,腰杆儿笔直,身体开始发育,脑后一头紫色长发如瀑布般瞬间铺满了地面。
厌火国王子宴楼不可置信地目睹了这一切。
希逆光的脸美妙到无法言说,额心一轮血月,双目明亮。
尽管隔着一层面纱,宴楼也能感受到希全身散发出一种绝世的美。这种美是有光芒的,迎着朝阳,灿若云霞。
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宴楼终于缓过神来,张口结舌地指着希:“你……你,长大了?”
希微微笑了,摘下面纱。
她的脸一瞬间成年。
昨夜趴在厌火国王子宴楼怀中的时候,她还只是个未发育的女童。此刻曲线玲珑,眉目宛然,若人世十五六的聘婷少女,迎着朝阳与清风,摇曳的不可方物。
希笑的样子很美。
希一头紫色长发也很美。
宴楼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位逆光而立的神,似乎随时会脚踏波浪,乘风而去。他不可控制地单膝跪地,在希的面前跪了下去。“神女,您果真会如预言里所说,来取西极洲的王权,楼愿双手奉上。不须您一兵一卒,只要您的一句话,西极洲这片大地,愿尊奉您为永远的女王!”
希微笑着扶起他的手。
四目相触。
希的瞳仁是晶莹剔透的雪白色。
厌火国王子宴楼的眼睛里深刻地印上了她的烙印。他愿意这一刻更长久,长久到终此一生,都停驻于这一刻,让他的眸子中永远倒影出此刻绝世的希。
一声少女尖叫打破了这种肃穆的宁静。
两人侧过脸,就见到回廊上一个全身黑纱笼罩的年轻少女尖叫着,双手指着希,口中冒出一大段土语。
宴楼皱眉,站起来快步扶住那个少女,轻声说了一串土语。
年轻少女明亮的眼睛里滚出泪珠,掩面沿长廊赤足跑远了。
希诧异道,“她是你的妻子?”
宴楼耸了耸肩,不自然地笑道,“在我们西极洲,每个男人可以娶十几个妻子。她是我刚娶不久的第六个妻子。”
希不觉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世间男子……”
她念及冷漠的另一个世间男子,带着寒冷的幻身,许了她百年比死更寒冷的年华。
希收住了笑,眉头轻蹙。
浅笑轻颦,最断人肠。
宴楼痴呆呆看着现在已超过他肩头的希,一身紫衣摇曳,因为身高突然窜长,原本及地的裙子现在只覆盖到她小腿。小腿以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莲花般的足。
宴楼不敢继续看下去,弯腰施礼,面朝向她,后退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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