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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深,怪不得迩玺封你作风雨楼楼主。” 雪发少女笑得婀娜多姿。她在这血迹斑斓的草地上转了个圈,雪色衣袖翩跹如蝶。“我哪里像个杀手了?你看,我走路连只小蚂蚁都不踩死!” 于谈笑风生间,蹁跹衣袖飞出密如秋毫细雨一般的银针。 银针针头冷光荧荧。 分明淬了毒。 希抬手举剑,剑光密布成网,宛若一块雪亮的绸布。 根根淬了毒的银针在半空中凝聚成蝴蝶的形状,蝶翼飞张外突,试图钻入剑网。片刻后又迅速分散,从三百六十个方位同时刺向希的全身上下。 希将剑光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帷幕。 密不透风,针自然也透不进来。 雪发少女拔下头上的乌木发钗,披散一头如云的雪色长发,每根发丝都凌空变成风针,天花暴射,劈空扑向希的面门。 希始料不及,突得胸口一滞,全身如同被银针雪梅包裹。 面门处,遥遥扑来数以千计的银针。 希暴喝一声,袖内的鱼唇剑破空而出,直击雪发少女。 鱼唇剑破空而出,击落距离希面门只有半寸的数以千计的银针雨,飞奔雪发少女心口。 雪发少女也不是等闲人物,翩然后退,飞速掠过荒坡,如一只扇翅飞过沧海的白色蝴蝶。——可惜,这世上从没有一只蝴蝶可以飞过沧海。就如同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在希的剑光中逃出生天。 鱼唇牢牢地将雪发少女钉死在荒坡尽头的一处断崖上。 几里外。 血喷溅在雪衣,点点红梅泼白雪。 希喘了口气,垂下眼,一步步走来看她。荒草没过希的头顶,行走间荒草簌簌。她没有动用幻术,凭借双脚,像凡人那样一步步走来。 希走到雪衣少女面前,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姐姐,被鱼唇穿心的滋味可好?” 鱼唇,伤者宛若被鱼吻。剑痕弯曲如锯齿,血汩汩,至死方休。 它只夺凡人的血。 雪衣少女身上有一半凡人的血液,一半古老神殿巫族的神血。所以她的血只流了一半,心口处被洞穿,透过血洞,可绰约窥见血洞后的荒山焦岩。 雪衣少女凄然地笑。“我名唤蓍娘,是古老神殿的血脉子嗣,希你贵为神女,居然杀我……” 希抬手,轻轻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轻柔地说道,“姐姐,你流血了。你身上的凡人血液,自心脏以上,所以你的心,是凡人的心。心口以下是巫族的血液。可惜了,若你半身以上是巫血,也许,这把剑就不会要了你的命。” 蓍娘惨笑。“就算你贵为神女,会嫁给六道中第一妖王,我也用仅存的巫血诅咒你!” 希毫无波澜。 “我诅咒你,神女希,我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那个人的爱!” 希凑近蓍娘的眼睛,浅浅地不可方物地笑了,露出两小排雪白的牙齿。“姐姐,这世间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懂。就好像你一直自恃神血,以为这把剑伤不了你。但是你错了,所以你死了。” 蓍娘唇边血漫下,双眸灿然,似乎在笑。 希淡淡地拔出插在蓍娘心口的鱼唇剑,语气平静地道,“夏蕤的宠爱与否,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鱼唇剑拔出的时候,蓍娘就死了。雪衣飘摇,心口沾染了大块大块的殷红血迹。 蓍娘身上的凡人血都流干了。 但是她仍睁着大大的一双美目,临死前都在不甘心地等待希伤心。 蓍娘死去,双目睁大,瞳仁内的光缓慢地消逝。 希叹了口气,用手抹上了蓍娘那双不甘心的眼睛,轻声道,“姐姐……曾经有个唤阿简的凡间少女告诉我,那个人是否喜欢你,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希的声音清清淡淡地飘散于荒坡上。 蓍娘尸身啪嗒掉落。 希没再看第二眼,转身走了。一袭紫衣染了尘土,背负素女剑的幼小身姿却依然挺拔如青竹。 风猎猎,自四面八方吹响。 希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漂浮于风,是阿简的那句—— 因为, 喜欢就是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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