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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叫不好,眼神示意向怜。向怜更不待主人招呼,手中三叉戟直奔伯逊面门。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飞沙走石,阴云蔽日,狂风暴雾里向怜现了真身,腋下一双肉翅鼓风而来,顷刻间到了伯逊马上,三叉戟无声无息刺入了一样柔软的东西。
向怜征战超百年,瞬间察觉这不是兵器刺入□□的声音。她抬头怒目瞪视,就见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咬住了三叉戟,居然是个头顶长角的红身恶鬼。
那恶鬼狞笑着自伯逊的脸颊上飘然而出,身体在空气里暴涨成丈余高,立在地上足足有向怜三倍之高。
向怜人在空中,不得不仓促弃了兵器回身就跑。
恶鬼双手一捞,轻易将向怜捉住,狞笑着就要将她脑袋拧下来。
谌良见事不好,口中呼啸一声,愁云惨雾里出现了密密麻麻影影绰绰数千条黑影,快如电,疾如风,飞扑过来救向怜。
伯逊手中的月牙戟却在此刻发出了妖异的白光,在白光内隐隐有鲜红血花开放,飘渺如血莲,阴恻恻,怨气深重。每一朵血花内都坐着一个“人”。这些“人”面目模糊,只有寸许长。
谌良召唤的阴兵皆被血莲中的怨灵所阻。
伯逊随即双手翻转。
借着月牙戟的白光,向怜第一次清晰地看清伯逊的银色蟒皮手套上布满了咒语。
伯逊嘴唇翕动,快速念动咒语。
咒语一出,向怜便觉得浑身如被丝线缠绕,动不得分毫,她张口疾呼道,“公子!快逃!”
话音落,她的头颅亦落。
滴溜溜在马蹄下打了几个滚。
谌良大惊,几乎滚落马下。夜叉族是他最得意的手下,没有之一。向怜自投奔他后,百年来大大小小战役经历不下两三百次,从未败过。如今她不仅败了,而且死了。
飞沙蔽日中众鬼阴凄凄悲哭。飞沙过处,夜叉魂魄被撕裂。——可怜小怜,魂魄无存。
谌良大惊且大怒,他策马冲前,阴恻恻从怀中取出了一双鬼斧头。
飞沙走石间的众鬼族受到鼓舞,纷纷加快了战斗的速度。
谌良策马,战鼓擂,战旗飘,南夏上千勇士随他一同出列,杀入北夏军前,来抢向怜的尸首。
伯逊冷笑一声,咒语加速。谌良派出的阴兵奔突四方,却似总被血莲所阻拦,刀兵刺进去,血莲瞬间忽悠悠荡开来。再前进一步,血莲又横亘在前。
阴兵攻势渐颓。
阴惨惨的黄沙走石中,朵朵血莲伴随伯逊咒语而朵朵暴涨,虚浮于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血莲内坐的人儿面目渐渐清晰,都是与北夏将军脸上跑出来的那个红身恶鬼一模一样,头顶长角,铁面獠牙,右手持叉。——不好,这是传说中专门吃阴兵阴将的食鬼!
谌良勒住马,大惊失色,这次才真正领略到人世南极洲大地的古老。这种食鬼连他这个鬼王都没见过,只存在于古老记载的野史,他一直以为是没有这种鬼物存在的。
这食鬼最喜欢扑食战场上死亡的鬼,咬掉他们的脑袋,片刻间阴兵们便由鬼变成魑魅。
无数阴兵阴将倒下去。
谌良痛心疾首。他来红尘搅和这一趟混水,本意就是为了收更多阴兵阴将,回去壮大自己的地府战斗力。所谓辅佐夏王蕤云云,不过是顺带人情。这下可好!人情做不着,还蚀了把米。不,一大把米!不,米缸都翻了!
谌良气的都快哭了!他当机立断,在马上撮唇长啸,收了阴兵阴将,带领南夏士兵飞一般逃回城内。
饶是他们逃得快,还是折损了大半。
南夏留下来守城的上千士兵,如今就剩下两百来号人。
谌良逃回城内,这才想起没抢到小怜的尸首。他心痛如刀绞,惨白着脸,在房内来回踱步。
北夏攻城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传入耳中。
砰砰撞门声犹在耳。
他关闭的罗城山门虽然结实,也架不住百来号北夏士兵扛着木桩撞门。他心都要碎了!
北夏将军伯逊的咒语仍密密麻麻传在耳内。
谌良突然停止踱步,想起那咒语,对,这咒语肯定是有来历的,就是这咒语催动了北夏将士的战斗激情,也导致了向怜的死亡。说不定这神秘咒语就是用来控制食鬼的。他双手击掌,心内快速盘算那咒语内容。他耳力过人,记忆过人——当然,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
他已经清楚记得那段咒语的内容。
从北夏将军伯逊的双唇翕动里,他已经读出那段咒语的每一个音节。现在的问题是,怎样破解这段咒语的意思?他定定地出神,双目凝聚于虚空。这串咒语他不会解,但是有人会解。
他想起了专门阅览古老野史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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