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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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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告诉江冉仪凡事先反思自己。

所以每当她因白小合的某些话某些举动而产生不快时,她总会先责备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太过敏感,从而陷入自证的逻辑闭环,如此反复。

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伤害,失去一些人时,她才幡然醒悟。很长时间以来,她对白小合都带有慈悲怜悯的滤镜,这层滤镜让她无限宽容,在心底为她不恰当的行为进行辩解。

她不断说服自己,她不是那样的人,直至彻底失望。

她的迷途知返来得太晚,是她的温柔以待,给了白小合不断伤害她的权利与机会。

此刻,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她与她彻底两清了,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就好了。

“那现在呢?”白小合冷不丁地问她。

“其实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只是在一直扮演一个好闺蜜而已。”江冉仪不以为然。“以后,我们当陌生人就好了。”

白小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股锥心的疼痛随之而来,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可是江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你不是亲口对我说过,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有气无力。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江冉仪皱眉,她是真的记不得了。

恍惚中,白小合的神经已然变得不堪一击,甚至无比脆弱。

“可是江江一直对我那么好,总不能是在讨厌我吧?”她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却没有丝毫笑意,眼底,尽是悲怆。

江冉仪抬眼看向她,两人四目相视,这么多年她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多到数不清楚。十八年了,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在这一眼间。

江冉仪开口,一字一顿地对她说:“白小合,你听着,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刺啦刺啦刺啦......

这种如同手指甲在一下一下抓挠玻璃的声音疯狂地在白小合耳边响起,无休无止。她受不了,用力地捂住耳朵,想与周遭的一切隔绝。

她清晰地记得,她童年时被那些人关进地下室时,就是这样子拼命地去推那扇狭小却紧闭的玻璃窗,却怎么也推不开。

那时的崩溃与绝望与此刻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此刻更加严重。

精神恍惚中,她会用手一遍又一遍地去抓玻璃窗,指甲与玻璃剧烈摩擦的声音,像是老鼠在阴暗处啮噬,刺啦刺啦刺啦......

“你闭嘴!”她神情疯癫,不受控地尖叫出声。

江冉仪愣了一下,冷冷地看着她失控,内心毫无波澜。

努力了这么久,她终于做到了。事不关己,不闻不问,冷眼旁观。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白小合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江冉仪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

即使她捂着耳朵,可江冉仪依旧要说:“咱们以后,真的没必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吧。”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决。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从江冉仪家出来后,白小合闷着头在马路上走,一阵冷风袭来,夹缝生存般顺着她的衣领袭遍全身,可她却像感知不到一样,一个寒颤也不打,仍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江冉仪的家——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江冉仪早已不把她当成朋友了。那些她自以为的亲昵与关心,不过是江冉仪为了欺骗她的完美伪装。

江冉仪没猜错,顾心迟确实是她的软肋,可江冉仪又何尝不是?

——“白小合,你听着,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江冉仪这句话掷地有声,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最讨厌的人......

她恨她,自然不会再愿意与她做朋友。原来这么多年,她始终是孤身一人。

没有一个人是一座孤岛,这句话是多么可笑,因为她就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孤岛。

一切回到最开始的原点,回到十八年前,公园铁轨上的初遇,那时她十三岁,怀着顾心迟,江冉仪九岁。

一向腼腆的江冉仪主动与她打起了招呼:“你好啊。”

她反应了过来,回应江冉仪:“你好,我叫白小合。”

......

“你哭什么呀?”她颤着声音问她。

“我心疼你啊......”那时的江冉仪哽咽地回应。

“你是为我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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