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奇怪的是,余灿在说完那些话之后,自己心里也泛起一阵刺痛。
虽然没那么明显,但不至于让她完全察觉不到。
一直以来,身边的人——甚至包括Adam在内——都说她不会爱人,对人际关系的理解非常浅薄,顶天了也只是“喜欢”的程度。
这或许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太早就开始被迫独立,对余家也没什么归属感,能从旁人那里得到的安全感等同于没有,所以始终不会对谁完全袒露真心,也习惯了和旁人拉开距离。
比如始终以“孟董”称呼孟宴臣以拉开合理的社交距离,确保自己不会逾矩。
然而,这个屡试不爽的方法,现在好像有点行不通。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她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嗓子眼和心尖都有点疼。
“给钱的……倒是直白。”孟宴臣笑得讽刺,向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站定。“给钱的。”
余灿猜到自己这话或许有点伤人,但也不知道要怎么找补,只是这么默默站着。
“对你来说,我的衡量价值只剩钱了吗?”
明明问题是他问的,但他却很怕听到答案,无论正向的还是负向的,都不想听见:
要是她说“否”,他或许还会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留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她的回答是“是”,那他可以扭头就走,但终究又留下了一个遗憾。
真是讽刺。
余灿顿了顿,垂下脑袋:“我不知道。我其实处理不来人际关系,所以我只会以最简单的方式来区分我身边的人,好的,坏的,给我钱的,要我付钱的,男的,女的,未成年的,成年的……人际关系对我来说太难了,如果你觉得这个分类不合适,我可以改。”
孟宴臣愣了。
她的好几个小动作都表明她现在非常焦虑和不安:“很多人跟我说人心难测,但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确实因为我的这套分类模式避免了很多问题,也遭遇了很多困境。正是因为我在这样的舒适圈里待久了,成习惯了,我才不想贸然跳出来,甚至是给你一个‘衡量你身份’的定义,我做不到。你要是因为我给的标签不开心,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关系的。因为……因为我好像觉得我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是朋友吗?我不确定。”
他这回是真的需要靠墙站着才能勉强站稳了。
大概是因为余灿的这些话过于直白,他才紧跟着想起了曾经他在靶场听Bob说过的话:
Fish确实天赋很好,但如果她真的被培养成了一个天才丨狙丨击丨手,或许很难这个世界上存活,因为她的手段和她的心境完全背道而驰。
外表或许是个只会听话照做并且命中率高得惊人的开丨枪丨机器,内在其实单纯得可怕,对人际关系充满好奇以及向往。
简而言之,余灿的童年经历让她过早地体会到了成年人世界“只看钱”的残酷性,但没人教她要怎么成长。
所以直到现在,她在人际关系问题上的处理方式依然简单粗暴。
甚至,她或许根本意识不到“不能失去”这四个字能有多重的分量。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也确实因为这四个字而对强烈唾弃自己的先入为主。
“是朋友,而且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给钱的’这个标签有点太武断了,但是没关系。”孟宴臣重新看向她。“所以你今天相亲成功了吗?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提到这个,余灿还来气了:“什么相亲不相亲的,我父母给我安排相亲之前,根本不看人家背景信息。那是我之前在加州的熟人,他以前在加州一家公司工作,想挖我过去,但是我没答应,不过我们还是成了朋友。人家也觉得好笑呢,莫名其妙被安排来相亲,结果碰见个熟人,这放谁身上能不尴尬?”
孟宴臣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重重地砸回原地的声音。
她还在生气:“而且那顿饭真的很贵,我想着总不能让人家大老远回国开会还倒贴一顿饭钱,毕竟不是我们朋友之间主动约的饭局,我在国内而他要下周回去,所以我请客了。那个小炒河虾都没熟,虾线也没处理,服务生说后厨今天有两个师傅请假所以缺人,现在太忙了,然后说要送我们一棵发财树做补偿,我送给他了。”
很难否认的是,孟宴臣此时的心情已经在慢慢好转,脸上甚至有了笑意:“所以之后你们在路边拥抱,是在告别?”
“对啊,当时他还抱着那棵发财树呢,都舍不得放下,搞得我身上都是小树叶。”
“你还换了手表。”
“那块手表在做保养,今天下午突然不走了,我请假拿去修,说是电池有点鼓包。因为手表上了年头,维修师傅说可能还存在其他问题,我就留机检测了。”
“那你们……”孟宴臣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鄙了。“你们会在一起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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