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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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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玄衣的高挑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诏狱主事方子溪,见过太子殿下,诸位皇子殿下。”

即使已经满堂都掌了灯,诏狱仍然让人觉得无比昏暗阴沉,这人站在那里,如同从阴影中长出来的一棵树——虞青终于知道上次见到方子溪时,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了。这个人似乎天生就该生长在这阴沉的地方,被拉到阳光下时,反而显得苍白起来。

刑部尚书似乎对这名字最为触动——天下读书人,谁不知道大儒方其慎呢?江南大族,世代簪缨,最难得是一支文脉,如今后人却沦落到跟狱卒一样的地步,做着这样阴损的勾当。

然而方子溪似乎对这些目光都毫无察觉,只是给众人行了礼之后,恭敬问道:“请问要移驾刑堂吗?”

“不用,就在此处。”萧邈道。

“遵命。”

诏狱的人很快搬上来许多东西,但都是绑人的木架之类,最后才抬上一个皮箱来,方子溪打开,里面才是琳琅满目的刑具。

“请问七皇子殿下,要留人犯哪些部位?”

他如此娴熟,仿佛真是个天生的刑官。

“除却七窍和性命,其余悉听尊便。”萧邈道。

“遵命。”

弄玉使们都剧烈挣扎起来,叶九脸色惨白,却始终无人出声。诏狱的人将弄玉使捆在木架上,方子溪还在桌案上慢腾腾地整理他的刑具,一套银针,足有上百根,如同针灸用的针一般,但是大小相差却很大,有些还带着倒钩,反插在一块红布上。

他的刑具就像他当年的笔墨纸砚一样,井井有条,而他下针就像写字,成竹在胸,不急不缓。

“这是下风池穴和十宣穴,在此处下针,这是为了让犯人意识清醒。”他十分有条理地解释道:“请问拶指还是插针?拶指是用拶子,插针是用针刺指甲。”

满堂静默,只有赵王和魏王神色得意。

“你做就是,不必问我。”萧邈冷冷道。

“遵命。”

方子溪显然更喜欢用针,捏起他手指,下针前还神色平静地告诉吉祥他们:“只要众位愿意招供,咱们随时都可以停。”

“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毫无隐瞒,七皇子不信,奴婢只能枉死了。”吉祥仍然牙尖嘴利。

方子溪没有多说,直接下针。吉祥顿时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弹了起来,却又被镣铐勒住,整个脸都涨红了,青筋暴出。下到第三根,他终于惨叫出声。而这一叫,就再没停过。

方子溪却始终平静得如同一个木人,他仿佛心中自有一个列表,按部就班地一个个酷刑试下来。其实并不算血腥,甚至还会擦去血液,所以肉是肉,皮是皮,没什么恶心的。但他的态度,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等到他开始从吉祥胸前剥下一块块枇杷大小的皮肤并把他们排列整齐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是刑部尚书的下属,他只能跑到外面天井去吐。

“停。”萧邈叫了停,却并没有大发慈悲的意思,而是问道:“有人招认吗?”

吉祥的嗓子已经哑得如同破锣,整个人都仿佛脱了形,浑身冷汗淋漓,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原来人憔悴到极致时是这样的,所有五官全在往下坠,却仍然气若游丝地道:“奴婢无罪,怎么认罪?”

“继续。”

方子溪却没有继续用刑,而是道:“殿下,人犯近乎昏厥,继续用刑恐怕效果不大。”

萧邈明白他的意思,他当初在军中的时候,也见过被一箭穿胸还强撑着把受伤的战友带回营帐才断气的斥候,军医的解释是剧痛超过人体承受能力,五感就会麻痹。显然用刑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赵王和魏王可没去过边疆,自然也不知道这道理,魏王沉不住气,道:“不用刑?难道还让他休息不成?”

“回禀王爷,正是要让人犯休息之后,再继续用刑。”方子溪真就如实回答。

“不准。”赵王直接道:“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老七,让他们换个刑官来。”

“听闻方大人是诏狱第一的刑官,难道除了让人犯休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一句话,就把双方拆解开了,既让赵王那边知道换刑官不是好主意,又让太子那边知道没法拖延。赵王那边听了还没事,太子却极平静地朝他这边瞥过来一眼。。

萧邈知道这个眼神的意思。

他是在警告。

一片安静中,只听见方子溪不急不缓地道:“回禀殿下,办法是有的。”

“说。”

“取上百年的野山参来,切片让人犯含在舌下,再佐以金针刺穴,就算凌迟,人犯也不会昏厥了。下官刚刚已经让人犯含了参片,只是诏狱的参片太差,效力不够。”

“这还不简单。”魏王大喜:“百年的老参我母妃那就有,快让人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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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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