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2 / 3)
有脸蛋的话,应该脸红了,她整天和罗骥吵架,还是第一次见到林舜这种温和书生文质彬彬地哄她,顿时不说话了,哼了一声,躲回袖子里去了。
几人耐心在偏室里等了一阵,终于等到方子溪和萧邈出来了,方子溪本来不算文弱,但却累得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他有个从诏狱带来的副手,替他提着工具箱。萧邈最后出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怎么样?”虞青第一个上去问道,赵王那边也不急着进去管小皇孙,也在旁边等。
萧邈平静道:“查不出死因。”
他不说死因是散魄针,显然方子溪也不能确认,只能确定小皇孙身上没有其他病害,也没有致命伤,也就是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和刑部验出来的一样。
林舜的脸色顿时一暗,但他怕方子溪自责,还上前安慰道:“师兄辛苦了。”
“没有的事。”方子溪用布擦着手,他有双很修长的手,比林舜还像文人,脸色苍白道:“诏狱还有事,不能多待了。”
“我送师兄。”萧邈淡淡道。
他送方子溪到门口,方子溪一直沉默得很,到了门口,赵王府门口的大树上落满乌鸦,他却忽然停了一停。
“听说老叶相年前刚上书给圣上,说的富国之术。”
江南派风流云散,方其慎这种大儒的独子,自然是首当其冲,说是天熹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夸张。他自己之前也说,是在诏狱苟且偷生。
但到底忍不住提醒这一句。
虞青听不懂,但她站得离萧邈近,看见他眼中神色有瞬间的震撼。
人真奇怪,哪怕刚认识时看起来那样冷漠的人,眼神也可以这么复杂,有震撼,有感激,也有愧疚,也许还带着点愤怒。
但萧邈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收敛了神色,仍然是那个气质森冷的七皇子。
“知道了,我会去读荀子的。”他对方子溪行了个同辈的揖礼,道:“多谢师兄。”
“殿下多礼了。”方子溪又回到疏远样子,带着随从匆匆离去了。
虞青不读人间的书,听不懂,问林舜:“他们打的什么哑谜?”
林舜朝她嘘了一声,轻声道:“方师兄和我都不能读书,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便,回去再说。”
虞青其实对人间的规矩也好,勾心斗角也好,都是有了解的,十年前的江南文人遭遇浩劫,她在青城山上,也看到东南方的星辰接连陨落,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林舜平时有多谨慎低调,她也是知道的,想必方子溪也是这缘故。
但萧邈却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方师兄劝我再斟酌一下。”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但他也查不出小皇孙的死因,这洛阳就没人查得出来了。”
林舜的神色晦暗,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赵王正带着魏王一行人神色戒备地看着这边,显然也在等萧邈的决定。
“后天圣上出关,朝事繁忙,只要殿下不说,应该不会主动问起案情。”林舜低声道:“我和方师兄是一样的想法,需要从长计议。”
侍卫牵马过来,萧邈却没有上马,而是伸手拉住了马辔头,曾是野马王的乌骓马不安地从鼻子里喷着气,越是好马越是聪明,显然它也觉察到了萧邈内心的心绪起伏,因此焦躁不安。
“殿下?”林舜不安了起来。他觉察到事情正滑向他最不希望的方向。
“再等下去于事无益,不过多给双方一点时间去转移证据而已。天下没有比方师兄更好的仵作,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他眸色如星辰,眼神却坚毅又锋利:“这世上的事,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我们只能在迷雾中摸索前进,只能依赖自己的判断。此事波谲云诡,要等十成十的把握是永远等不来的……”
林舜顿时睁大了眼睛,想要争辩道:“可是现在各方势力……”
“你想要找到一个无懈可击的证据,再去找父皇请旨,这样就算案情反转,我们也立于不败之地,不用担责任。”萧邈道:“但我要追寻的是真相,不是安全。”
他抬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赵王,他们本就在议论萧邈今日的事,一群幕僚把赵王围住,都压低声音,有说“七皇子只怕要对东宫妥协了”也有人说“非也非也,七皇子执意要找到铁证,就是为了好跟圣上请旨,调查东宫”,赵王被围在中间,阴沉着脸不作判断,魏王百无聊赖,但众人注意力都在这边,萧邈一看过去,他们立刻全都看了过来。
萧邈先没说话,而是翻身上马。
“后日辰时,长安宫见。”他对着赵王道。
赵王的幕僚顿时一片欢腾,都知道萧邈是去请旨的意思,承露盘丢失重量,铁证如山,只要萧邈这个主审官向天熹帝请求彻查,就算天熹帝想继续偏袒东宫,老叶相的言官们可不是吃素的。赵王顿时大踏步走过来,要与萧邈握掌,京中王孙子弟喜欢胡服骑射,也学了些胡礼。这是胡人在马上相见,错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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