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1 / 3)
计修鸿一夜无梦,他是习武惯了的人,早早起了床,在院中练武,他是家传功夫,父子俩的脾气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常年戍边,回来时也没几句话,所以他也从小话少,性情冷漠。
练到卯时,要去值班了,他换上雁翎服,正系腰带,听见外面闹了起来,张爷十分慌张地叫道:“少爷,少爷,快出来,来客人了。”
他走出门来,只见一大队人马,煊煊赫赫地来了,骑的都是好马,领头的正是昨晚那个叫庆哥儿的小太监,他伤得不轻,脸色苍白,仍然穿得华贵,大院子里的人家都出来看热闹,他仰着下巴,神色傲慢,只在看见计俢鸿的时候,神色收敛了点。
“怔什么呢,还不都抬上来。”
那些随从抬上来几个大箱子,比昨晚天香楼那些又多了不少,在清晨日光下打开了,原来都是些金银珠宝,十分耀眼,周围人顿时一片赞叹声。
“咱爹说了,这是赏你的。你昨晚救了咱爹的命,咱爹说,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忘恩负义之徒。”庆哥儿气焰嚣张地道:“你再不收,就是不给咱爹面子了。”
旁边人又是艳慕,又是惊讶。计俢鸿心里好笑。
怪不得文人都不喜欢和太监结交,以他们这样跋扈的方式,能笼络到什么文人就怪了。
“哦,那要是我还是不收呢?”
庆哥儿得意地笑了。
“早猜到你会这样说了。”他俨然是个传话筒:“咱爹说了,你要还是死犟,油盐不进,就把这柄剑赔给你,当是他赔你的剑。”
他扔下一把剑来,剑鞘难得不华丽,计俢鸿接在手中,拔出来一看,剑身寒如霜雪,吹毛断发,他翻过来看了看剑柄,见上面镌了两个小字“龙泉”。
“怎么样,不错吧?”庆哥儿见他神色好,十分得意:“这可是翻遍大内宝库找到的,是把厉害的古剑呢。”
计俢鸿是爱剑之人,所以更知道这把剑的宝贵,皱了皱眉头。
庆哥儿看出他要拒绝,连忙嚷道:“你先收着,要还也别还我,我只是个传话的。咱爹说了,等晚上忙完公事,还来收拾你呢。你要还就还给他。”
计俢鸿收剑入鞘。
“静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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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俢鸿于是仍然去守他的朱雀门,然而同僚的眼光却又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是带着几分对探花郎落难的嘲讽的话,现在就只剩敬畏了,本来世人就喜欢对传奇故事大加渲染,现在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把他当成了武松再世,空手打死一只老虎,恐怕不到半个月,茶馆里说书的就要开始说他的故事了。
人一出名,是非也多了,刚守到半上午,就见刘昂匆匆忙忙骑马赶来,连城楼也不上,直接在楼下喊一句:“计俢鸿,快随我来。总兵命我来找你。”
“总兵?”计修鸿知道那是裘文德,但他向来我行我素,不然也不会受了两年门还在这里。他也不急着下去,还问:“他传我干什么?”
“好像是七皇子的命令。”刘昂只得道。
周围人的目光中艳羡又深一层,计修鸿向来跟这帮同僚们没什么交往,他们喝酒赌钱逛花街计修鸿从来不去,听见有人酸溜溜地道:“小计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啊”,他也懒得理,一点不怕坐实自己傲慢的罪名。
计修鸿下了城楼,仍然带着佩剑,刘昂也是练武之人,眼尖得很,扫了一眼那柄剑,并不追问,只是笑道:“小计啊,你现在真是交了运了。叶公公那边就不说了,七皇子可是圣上现在最倚重的钦差,殿下如今点名要你去,等你跟殿下办完这案子,估计要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咱们还得靠你照顾呢。我想七皇子应该是听说了你杀老虎的事了,也可能当初在春华宫那一箭,他就留意你了。”
计修鸿并不说话。
但他知道萧邈相中他的时间,早在一切之前,甚至还在罗骥那天闯宫门之前。他是习武的人,不知道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但也知道萧邈是真的赏识他,他也赏识萧邈,这个七皇子洒脱又利落,做事就跟他的剑一样锋利又漂亮。
计俢鸿被刘昂催着,上了马,两人在皇城内骑着马跑起来,按理说,宫内是不得驱驰的,但是他们是禁军,又道理不同些。
看样子路线是往西宫去了,计俢鸿有点疑惑,问道:“我们这是去西华殿?”
“小计你真是,”刘昂像听了个笑话,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左右,凑过来道:“你还不明白吗?皇后娘娘自从上次在春华宴上,派去的刺客偷金针结果露了馅,被你一箭射死后,现在是铁证如山,圣上不好袒护中宫,她盖不住脸了,所以一直留在春华宫不肯回来,只有太子跟着圣上回来了,今天太子去春华宫给皇后请安,说是要一起去白鹿寺进香,今天是赶不回来了。七皇子和赵王立刻请了旨,要开太常寺的库房,验取承露盘呢!现在太常寺拒不开门,双方正对峙着,裘统领让我来叫你过去,撑撑场面。”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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