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2 / 4）

这闹剧，冷着脸走到门口，他在边疆待惯，不用上马石，飞身上马，动作利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赞扬的口哨声，他回头，虞青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见他回头，笑得更开心了，道：“我夸你呢。”

“那是，七皇子的功夫可好了。”罗骥很不认生地跟他搭话：“你也是王府侍卫吗？”

也只有罗骥这种在边关待惯了的傻子了，这也认不出来，怪不得花木兰能在军中待上十年。

京中都是人精，虞青也是第一次遇到罗骥这么买账的，连忙准备施展：“我是……”

“罗骥，滚去开路。”萧邈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好勒！”罗骥打马去了前面，临走还不忘朝虞青笑了笑。虞青气得不行，她就知道萧邈这家伙就看不得自己开心。她现在也学乖了，没事不去惹他，今天要不是林舜再三央求，说今天诸皇子齐聚，恐怕人多手杂，会有祸事，所以请她去看顾萧邈，免得有人施展妖术，不然她才不去呢。而且虞青可不客气，当时就诈了他一套衣服。

她虽然整天看不惯萧邈这冷冰冰的样子，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是真好看，人也好看，衣服也好看，特别是常穿的玄色胡服，潇洒利落，佩剑挂弓都合适，下了马，往那一站都十分漂亮。虞青跟京中女子又不同，她这几天在京中转悠，到处听人墙角。也听见不少王公贵女悄悄和婢女说话，夸赞萧邈。她们见了萧邈这样英俊风流，就暗自心许，虞青可不同，她想的是：那我也得来一套。

林舜于是真给她弄了一套，虞青本来吹了牛，把身量报高了，结果长出一截，她自己偷偷用法术变短了。舅舅说的，出门在外，可不能露怯。小白是万年捧场的，还夸她：主人真聪明，我就想不到这个。把虞青夸得飘飘然，神气得很，今天跟萧邈对这一眼，意思是：怎么样，看看我穿这衣服，比你还好看吧。

可惜萧邈这家伙没接她的眼神，也可能是心中早已自惭形秽，面上没表现出来。虞青这样想着，得意得很，骑着她的小白马，跟在队伍中，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依照律法，皇城内是不得随意驱驰的，不过这些皇子没人在乎这个，刚到长安道，就看见楚王府的队伍打马疾驰而过，楚王自幼就喜欢骑射，但毕竟是宫里长大的，没吃过苦头，外强中干，外貌还是威武的，蓄了须，骑着五花马，身后随从如云，颇有几分英雄豪杰的气概。

“小阿七！还慢悠悠的呢！”楚王大笑着道：“我可先去了。”

萧邈点点头，楚王的队伍已经飞驰而过，消失在远处。

“要是咱们也能跑就好了。”罗骥羡慕地道。

围场在皇城东边，一面走，朝阳一面往上升，越升越高，阳光暖融融地照下来，有点信马由缰的味道，其实这感觉是不坏的。不过这是对他们这种久经沙场的人而言，对于某些人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大约刚离开长安道，原本整齐的马蹄声，就有了点变化。紧接着，那人又开始在马上换起位置来，最后干脆抱怨出声：“是哪个人发明的骑马这件事，真是找罪受！”

抱怨的不是别人，正是虞青，她倒不是第一次骑马，只是离开江南那次是刚进入王府，所以自然要好好表现了，一路上装乖到京城。现在萧邈不待见她，林舜那边又死心塌地信她，所以一点点展露本性了。用她舅舅的话说，叫懒驴上磨屎尿多，不然也不会修行这么多年还是这点法术修为。

萧邈不说话，没人敢接她的话，只有罗骥胆大，回头看了一眼，又见萧邈似乎并不介意这陌生青年的出言不逊，于是悄悄打马，又走回了队尾。

“兄弟，你这样骑马可不行。”他提醒虞青：“你得坐直了，双腿夹紧马腹……”

“还夹紧？我腿都磨烂了。”虞青干脆从马镫里挣出一条腿来，拍拍大腿内侧：“你们这些人，怎么想到骑马这种怪事。”

罗骥向来粗心，一点也没听出他这话有什么奇怪，爽朗笑道：“刚学骑马都是这样的，久了就习惯了。”

“怎么习惯，你们是磨出茧子了吗？”虞青笑得眼弯弯：“给我看看。”

先不说这是去狩猎的路上，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脱裤子给她看看的道理，也只有罗骥这种“野人”了，还不觉得冒犯，只是“唉”了一声，当他是说笑。要是让他知道说这话的还是个女子，估计要吓得跳起来了。

“我想骑马，我要骑马，我不怕疼。”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忽然从虞青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饶是罗骥大胆，也吓了一跳。

“兄弟，这是什么声音，你身上怎么藏了个女子。”

虞青笑起来，她一笑眼睛就如同月牙，眼尾还带着一颗小痣，看起来无比风流。

“这是我养的一条小蛇，会学女子说话，要看看吗？”她抬起袖子朝罗骥道。

“不用了不用了。”罗骥是塞北人，苦寒之地，什么虎狼猛兽都不怕，就是蛇见得少了，听到这话，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