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82(2 / 2)
间里干嘛,出去。” 段舟不为所动,熨帖细致的西裤跪得已经泛起皱褶,离她最近的手指只堪堪捧着暖手袋,没有触碰到她任何地方,感受到小得跟麻雀似的推力后也无声忽视了。 “段舟,我很难受。”孟冬意喃喃,“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着更烦。” 她现在还没到姨妈痛发作的时候,已经疼痛难忍了,不敢想自己这边痛着还要看到他是怎样的灾难。 “你晚上回来没吃东西,要不要喝点姜茶。”段舟只说,“喝点温热的缓解疼痛。” “你出去我就能缓解百分之九十九了。” “不是百分百吗。”他淡淡回应,“看来你还不是完全讨厌我。” 至少留了个百分之一的可能。 孟冬意实在没精力和他废话了,知道他说的有道理,现在不吃东西等发作起来的话会更难受,她挣扎着坐起来一些,他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倒了杯姜茶,喂到她唇边。 红枣和枸杞熬得很烂,香味浓郁,孟冬意喝了半杯扭过头,不喝了。 “就喝这点?”他问。 “不想喝了。” “那你想喝什么。” “什么都不想,我也不想看见你,你能不能滚远点。” “明天再滚吧,今晚我不放心你。” 孟冬意嘲笑的力气 都没了。 段舟低低哄着,“还剩一点,要不喝了。” “我喝了你就滚吗。” 他没说话。 显然,不会的。 孟冬意没耐心,一抬手,哗地一下子,剩下的半杯姜茶被挥洒在地,杯子应声而碎。 段舟只是淡淡看了眼,“你要是觉得这样解气的话我再找几个杯子给你摔,书房里有瓷器。” 反正他是不会滚的。 孟冬意继续躺卧下去,这时候姨妈痛犯得罪厉害,无心无力再和他拌口舌,不仅仅是腹部疼痛,全身都抽筋了似的发疼发冷,是骨髓和神经里叫嚣的痛觉。 她不由自主用手指掐着掌心,妄图用皮肤的痛感来缓解。 她胳膊上的伤痕有的是在外面摸滚带爬留下来的,有的是姨妈痛发作的时候自己挠的。 段舟依然保持半跪的姿态,抓住她的手,刚碰到她,她就跟只发疯的母狮子似的狠厉瞪来,他只是说:“你手心被你抓出血了。” 他和她十指相扣,一来是不让她继续抓,二来,想抓的话就抓他好了。 孟冬意对自己都能下狠手,何况是他,她没留指甲,指尖却在他的手腕刻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双眸紧闭,并不想从眼帘里看到自己讨厌的人。 段舟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一味凝视安静到可怕的面孔。 这么久以来他没见她哭过,一滴泪水没掉过,刚来段家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孟绛给她买的新裙子被他弄上泔水了也没哭没闹,自己一个人给洗了。 第一次做的时候也只是哽咽几声,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痕迹,就连女人一生最痛的生产环节,她也静悄悄度过了,旁人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脸上像是覆了面具,不悲不喜。 他唯一看到过她呈现出真正的难过的时候,是在她知道他突然对她好是为了拆散父母,像是刚得到糖果的小孩,不小心被一个坑给绊倒了,手里的糖果撒了一地,捡起来也食不知味。 段舟攥着孟冬意细藕似的白皙手腕,垂首声音沉闷,“对不起。” 浸在痛觉中的孟冬意像是听到一句梦话,抬眸只看见男人的侧颜,眼底深邃如死井,他没有任何前缀,迷茫中她似乎听懂了。 游走于利益至高点,人生每一个节点无一不是充斥着算计和城府,永远冷傲,漠然于他人的段大少爷,也有下跪低头的一天吗。 “你对不起什么。”孟冬意嗤。 “一开始,你就应该穿着白裙子,叫我一声哥哥。” 这才是最原本的模样。 他们就不会纠缠痛苦了。 孟绛段父的问题和他们什么关系,段大少爷正常的人生轨迹本该是掌控全局,游刃有余的。 孟冬意闭眼,苍茫之中听到自己很低很低地问了句:“那你后悔吗。” 隔了很久,他没有回答。 只是有个声音飘飘荡荡。 “意意,留下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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