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海6（2 / 3）

倒是无所谓，她晚上飞北京，到机场早了也是等着。陶楠去市里后就没跟回来，顺利的话现在已经到北京了，那边的项目有她盯着，冷梵就不用着急回去。

陆恒川也没说什么，他看上去是几个人中最悠闲的。

急着下班的都走了，剩下带队的导演、编导和摄像也不那么急吼吼了。

不比正式录制，时刻开机的摄像头已经被取下。节目组的三人中，冷梵其实只和她的编导赵雨萱说过话，另外两人都还没有过交谈。

先是带队导演说起了上午骑马的事，再次向冷梵表达歉意，又夸赞起陆恒川的骑术，从骑马说到高山草甸，再说到自然风光，又说到各地景色，还提起了拍摄趣闻。

这些话题经常去各地人文景观做介绍的冷梵也有说不完的故事，更别说经常钻深山老林的陆恒川，他们这些东跑西走的人都有不少掌故。

这一路上，他们五个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彝海开始补拍。

彝海说是海，其实是高山淡水湖泊。

冷梵坐在湖边，眼看着管线一点点变暗，云层在湖面上翻滚，似真似幻地与远处山峰上的积雪交融、分离。

“哇，日照金山诶！”赵雨萱兴奋地指着远山，“梵姐，你快看，我们运气真好。”

“是啊，运气真好。”冷梵微笑应道。

她这两年在各大人文景观中穿梭，去得最多的是各地古建和陵墓，这种壮美的自然风光见得其实不多。

算起来日照金山，她也只见过两次，这里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两年前的贡嘎，在子梅垭口的观景台。

陆恒川不懂生动地坐在她旁边。

“这样的景色，你是不是经常会看到？”冷梵望着夕阳金辉层层覆上山峰，问。

“嗯。”陆恒川答道。

日照金山是经久不衰的摄影题材，他不仅仅是看到过，还为了卡这几分钟的时间，扛着器材守在雪山前，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遇到天气不好时，甚至等几天几夜，运气好的话周围有旅馆，运气不好，就要在冰天雪地中独自露营。

“那像我这样的人，你是不是也会经常遇到？”冷梵轻笑着问。

如果上一个问题，陆恒川没有觉察出她意有所指，到了这个问题他还能不明白。

“不是。”陆恒川挺直了背，斩钉截铁似地言语有几分生硬。

他肃着脸，看向冷梵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锐利起来，骤然而起的焦急缠着锋芒，化成无法言说的痛。

冷梵过回头来，看他一眼，又垂下视线，“我说笑的。”

说罢，站起身，“摄像老师好像拍完了，招呼大家上车呢，走吧。”

回城的路上，车内莫名一片安静。

但车外刮起了风，公路边的树被吹得折弯了腰，紧接着雨点子迅猛而来，像有人倒下一盆玻璃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盖上。

能见度越来越低，车内的人提着心，开车的导演出了一头汗。

公路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每辆车都低速缓进，好容易进了成都市，两边有了路灯，路况也平缓了不少。

即使风雨依旧不小，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冷老师是去双流机场吧？陆老师呢？”

“一样。”陆恒川说，“我的车停在机场。”

“哦哦好。”

他们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天府机场接送站告别。

现在只剩他们两人。

冷梵尤记得下飞机时被围堵的尴尬，帽子、眼镜、口罩围得严严实实，离着陆恒川好几米，以免被发现。

不知为何，上过屏幕好像对人的气质有加成，他们本来都是人群中一眼看得到的人，现在多了一层淡淡星光，看起来更加亮眼。

一进入机场，便有不少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迎面走来的人更是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就算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大家的目光还是不辞辛苦地在他们之间逡巡。

趁着还未被叫破名字，冷梵与陆恒川匆匆告别，拉着行李箱直奔VIP候机室。

“我送你。”陆恒川要接过她的行李。

“不用了，你先走吧。”冷梵连连摆手道。

刚才的话题并未说开，但陆恒川知道她此刻担心什么，因此没有坚持，只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就与她告别，去停车场了。

双流机场来过几次了，冷梵不费力地找到候机室，坐定后心才松弛下来。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愣了会儿神，脑中不自觉地回放起刚才匆匆忙忙经过的一幕幕。

陆恒川好像不在意会不会被认出来，看到她小心谨慎后戴上了墨镜。

他好像一直想与她说什么，可她心不在焉，他就闭口不提。

对了，今天行程太赶，她还没有好好谢谢陆恒川再次救了她。

她至少应该请他吃顿饭，或者送他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