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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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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放下兵器,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否则,按律处死。”

我冷冷地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那个怂恿此懿杀了我的随从身上。他哆嗦着双腿呆滞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你除外。”枫栏府的侍卫见状立刻上前将他提到殿外。不久,殿外传来一阵杀猪般嘶吼的嚎叫。

“家主饶命!”“饶命!”不多时,高高低低的求饶声从人群中传出。我示意侍卫将他们先押到地牢,立即清点伤亡人数清理战场。风林带着惊慌失措匆忙赶来的府医帮我检查。府医把完脉后重新处理了伤口,说没什么大碍,刀伤不深,只是失血过多。

风林松了口气。他脸色并不好,嘴唇几乎煞白,反应也有些呆愣。我无暇顾及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枫栏若霖派人来询问消息,我素知她的手段,便让她择时机措辞将此懿刺杀家主意图谋反的消息传给各府各部。

侍从士兵们前前后后地忙碌着,他们将地上的人一个个翻起辨认面庞确定生死。尚且有口气的人便拖去救治,已经死亡的人便将他的名字写在名册上。一时间,大殿内外静悄悄的,只有盔甲撞击的声音和窃窃的低语声。间或听到一两句压抑的哭泣,或许是他的亲人,在这场战争中不幸丧失了生命。

我亲自确认了此懿和乌肆的死亡,他们还睁着眼,此懿的眉毛皱在一起,很痛苦的样子。他们的血流入地板的缝隙中,和别人的血混在一起,仿佛永远也洗刷不掉。大殿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只是我已经麻木得呕不出什么。其实,此懿和父亲长得很像,我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父亲死亡的场景。恐怕那时候,父亲比此懿痛苦的多。

我知道,他一直很爱此懿,觉得没教好他。他常常叮嘱我照顾这个弟弟,为了补偿他刚刚出生,母亲便难产离世的苦痛。我虽然厌恶他的母亲,却也遵守了和父亲的承诺。我希望他能学会友善,学会爱人,能够识乾坤之大,也怜草木之青。那时候他三四岁,很缠着乌肆,喜欢冲我做鬼脸,却会在晚饭后偷偷给我一块乳母给他的奶糖。现在想起,仿佛做梦一样。

甚至在几个月前,即便我知道他有意争权,我还无法相信,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几个月前,我还是依仗父亲支持的少主,如今,才尝到真正的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大概,我们都无法预知命运的方向。

太阳渐渐升起,夜色还残存在天幕中。善后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侍从、大夫也陆续赶来。没有了乌肆,兵部的人马应该很快会到。我面无表情地跌坐在铜柱前,手脚已经没了力气。我甚至不敢走出这扇门,我害怕哪一眼看到的一张沾满血污的脸,是一幅熟悉的模样。即便我知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她已经离开了。但是我不敢想。晨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寒战。无意识地,我抓住风林的手,温热的,黏黏的。

瞬间,我迟钝地仰头看向他。

他黑色的衣服上,已经洇出了一大片血迹。血液顺着衣摆滴落到地面上,也温热地流到我的手心。

“风林——”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从没想过,我会有这样害怕的时候。也没想过,让我这样害怕绝望的人,会是他。

今天,万里无云,是千叶难得的晴朗的日子。灿烂的太阳在风林身后升起,过度的疲惫让我的眼睛几乎无法对焦,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受了伤。他好像已经很累很累了,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灼热的阳光。他试图把我的手带到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可是他已经抬不起胳膊。他轻轻捏着我的手,虚弱的像一只小猫一样轻软无力。

他倒下了,像我曾经无数次凌空射中的大雁,从自由的空中了无生命地坠下。

耳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我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他的伤口。他依然固执地牵着我的手,我只好顺着他手移动的方向探进他的衣襟。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心跌到谷底。

是那块沾满血迹的家主令。

“我把它带回来了,”他气若游丝,我让他闭嘴,他这次却不听我的了。“如果,我能再早来一点,您就不会——咳咳——”我嘶吼着叫府医过来,他费力地摇摇头,脸上全是冷汗。

“他们终于不会因为我——咳——看不起您,”我哄着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说话了,马上大夫就过来了——”我的声音因为哽咽格外模糊,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并没有握住,只是轻轻地点在我的手心上。在府医侍从围上来前,他终于还是蜷曲着,收回了手。

他再也没有看我一眼,彻底陷入昏迷。

“风林?风林——”他沉默着,无法回应。

我想起第一次遇见他,他也很狼狈。那时候我害怕他;再后来,我利用他,也给他一点施舍;如今却似乎懂得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我却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兵部张作常奉命前来清剿叛贼,参见家主!”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怔怔地抬起头看向庭院外在阳光中闪烁的一排排盔甲。一旁,侍从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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