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我们海洋里的魔法药水，帮助人鱼的尾巴变成人类。你知道那是什么液体吗？”

“……”海哲更沉默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暗了的原因，我看到他脸色也黑了。

我怕他没明白，又补充了一句：“海蛇说，就是跟它们的毒液差不多。要是你也有的话，给我多好呀，不然要跟海巫婆换魔法药水，据说特别难，我打工不知道要打多久。”

“……好了，别说了。”海哲一只手扶住额头，叹了口气，还让我闭嘴。

“哦。”我识相的抿住嘴巴，心里想，看来这种东西跟魔法药水一样，估计对于人类也比较珍稀吧，难道他是怕我又白-嫖，所以不让我说吗？

真是的，小气得要死，我刚还牺牲了好几片鱼鳞救他，他竟然一点也不舍得回报。

我这么想的时候，就带了点小情绪，直起上半身，扒拉着船沿护栏，嘟哝着准备回我的大海去，“算了，你不舍得也没关系，我改天找别人问就是。”

我话音刚落，手上使了劲，刚要跃入大海，海哲一下子拉住我的手腕，话也说得很急又冲：“你怎么那么随便啊？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吗？”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我怎么又随便啦？我不是先问的你，你不让我说的吗？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舍得，我还不能问别人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反正，反正你不要这样。”海哲握住我手腕的地方，很用力，感觉他确实有点急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嘛，有那么珍贵，不舍得给我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去海底挖一挖，看能不能挖一个古代沉船的宝贝跟你换，好不？真是的，小气鬼，喝凉水，娶个老婆没有腿。哼！”

我一顿输出，其实是故意激他的，完了突然反应过来，怎么有种骂了自己的感觉，更无语了。

被我一顿说完，海哲愣了几秒，又喃喃的说了那句：“我大概是疯了吧。”

然后放开了我的手，突然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之前，不这样的。可能我今天鬼迷心窍了吧，对一条鱼有了反应，还想道德绑架你，反正这些都是假的，过几天就忘了。”

嗯？之前不这样，是哪样啊？道德绑架又是什么鬼？

他没有绑架我呀，我来去自由、想干嘛就干嘛，谁都困不住我，他到底在说哪门子情况呀？

我在这一刻，确实有感受到人心的复杂和难以理解，不过我这不是刚开始嘛，这才哪到哪呢，慢慢来，我又不着急。这个不行，大不了换一个嘛，多大个事！

我跃入大海，太阳的余温还在海平面上，我潜入深处，海水冰凉凌冽感马上席卷全身，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真舒服啊！

回到我熟悉的深海，我畅快淋漓的游起来，一会儿我再冒出海面，视线里那艘游艇已经只剩一个小点了。

你好呀，海哲，很高兴认识你。

我望着他回去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七岁之前的事。

据说，我们人鱼是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的，我也确实不记得太小时候的事，而且我特别少做梦，都说没心没肺的人（鱼）睡眠质量都高，我大概就是这类型的吧。

但这天晚上，特别神奇的是，我在梦里回到了七岁那年，那时我还只是一只小人鱼，不知道怎么了，搁浅在一个沙滩上哭，头发上乱糟糟的，还炸毛，跟只海胆似的，上面沾着糜烂的海带，还挂了几只死掉的海星。鱼尾巴上到处是伤口，鱼鳞掉了好多，不记得经历了什么，但大概很惨烈吧，看起来太痛了！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小男孩，捡了一大树叶，正一趟一趟的从海里舀水过来，帮我冲掉头发上的海带和身上的脏污。

小男孩踩在沙滩上的步伐，一深一浅的，又急又不稳，等他捧回到我面前时，水已经撒得快没了，就这么笨拙的来来回回，他怎么也装不过来多一些的水，怎么也冲不干净我身上的泥沙，我逐渐放声大哭起来。

小男孩被我哭慌了，更加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了，直接抱住了我，急急的安慰道：“没关系的，等你回到大海里游一游就干净了！就不痛了！没关系的！你是最棒的哦，你不哭了，我以后给你买棒棒糖吃好吗？”

小小的我，在他的怀里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挂着一脸的鼻涕还沾了沙子的脸，问他：“那你可以给我买十个吗？”

“嗯嗯，都给你，我以后给你买更多，你不要哭了哦！”小男孩跟我拉钩，然后我们都笑了。

这一笑，我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