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别酒店(2 / 2)
,遇上如此一生难求的对手,他定要将生命体验推至巅峰。
他化成了一场雨,硬生生要人在他怀里,从白杨变成垂杨柳。
不得不说,日式榻榻米所营造出的野趣,叫一场杏.事回归了本源的模样。
.后顾衍桐躺在男人怀里,好不容易养出的精气神又被消耗了个精光。
她闭着眼,耳边便是任时也的心跳声。
不知是谁无意打开了电视,视频画面里播放着五光十色的广告,乖巧的日本女人拿着日化用品,扮演着和睦生活的参与者。
“迈迈。”任时也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顾衍桐眼睛都不愿睁开,慵懒发音道:“嗯?”
任时也:“我想问个问题。”
顾衍桐听出男人语气似乎有几分严肃,不觉奇怪。
“问。”她道。
任时也道:“你在吉林,把救生艇让给同事的时候,想过我吗?”
顾衍桐没想到这种时候,任时也竟能清醒地跟她翻这本旧账。
“我忘了。”
顾衍桐话音出口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危险。
因为她身下垫着这人的腹肌,那富有弹性与生命力的触感,时刻都在向她传递信息。
“忘了,你还有个男人,还是忘了,这个男人没你不行?”任时也语气平静,语调却透着股戾气。
顾衍桐仍旧试图蒙混过关。
“我没想那么多。”她答。
任时也这时垂眸,看向了安稳躺在怀中的人,那种后怕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容易做梦的人,但在那一天吉林暴雨之后,他几乎每一个午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顾衍桐的面容有时可能过于模糊,但唯一清晰的是,预感到失去这个人的痛感。
任时也这几年创业见过不少投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投资人们都喜欢用“钝感”这个时髦的词汇形容他,他对这种标签人设并不感兴趣,可那些投资人们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不是没有敏感,而是所有的敏感只给了一个女人罢了。
“那个周康奥后来跟我道歉,说他欠考虑了,要你照顾好那些同事。所以,是因为这个承诺吗?”任时也问。
顾衍桐陷入了一些困惑。因为她的印象里,任时也对“人”似乎不该这么感兴趣。
“你让我想想。”顾衍桐答。
任时也没说话,静静等待。
顾衍桐闭着眼,思考了片刻那个时候的内心活动,才开口答道:“我觉得,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拜托,但更重要的是,那些同事是我带去做尽调的,而且,是我提议去PVC厂躲避,没让他们回酒店,所以,我负有责任。”
“我们顾总责任心这么强?”任时也问。
尽管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但顾衍桐并不否认。
她对自己责任心强的察觉,并不是发生在工作中,而是她的那两段“任务式”的恋爱里。她发现,只要她答应了和对方成为男女朋友,便会开始尽心尽力地扮演“女朋友”的角色,不管自己是否真心喜欢对方。
可唯一的例外,是任时也。
在六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关系里,她表现得虎头蛇尾,她忘记了她的“责任”,她情绪化过头得叫自己都厌烦。
“嗯。”顾衍桐答,“大部分时候是的。”
“那如果我求婚成功,是不是就可以用责任绑住我们顾总一辈子?”任时也问。
顾衍桐这时睁开了眼。
有些奇妙。她才刚反思过自己对这个人的不负责任,就被提了这样的要求。
这一刻女人的犹豫叫任时也有些心烦意乱。
“别人说不定可以。”顾衍桐开口道,“如果我真的决定走入婚姻的话。”
电视里播放起了某个午夜场的日剧,画面安逸而美好。女人声音不高,跟音响里传出的温柔日语一道,挠着男人耳朵。
听到这个回答,任时也在心底第无数次感叹,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顾衍桐的话叫他同时陷入绝望与希望。而这竟都是因为,他是那个例外。而他也从没有一刻,这么想把戒指戴进女人的无名指,用简单暴躁的方式来平复他明知不能消灭的不确定性。
那么,他好像被迫又只能把握当下了。
“还要吗?”任时也问。
顾衍桐抬起头,看着男人流畅又绷紧的下颌线,笑了下。
任时也皱着眉头看过来,这女人狡猾得叫他实在不想扮演绅士。
然后,女人主动吻了过来。
不知是哪个动作压到了遥控器,电视里换了个日语节目,节目里主持人一身正装重播着当天的新闻。淡蓝色的温泉雾气在北海道夏日夜晚弥漫天街。男女在一方小天地里向彼此毫无保留地托付出自我。
之后每一次回想到这个午夜旅途,顾衍桐觉得,这一切一切大概就叫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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