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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十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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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笃定淑妃会帮他这个忙。

再说六公主,因为淑妃应下了此事,心下稍安,为此还特地吩咐了跟着她的唯唯和晴雨不要跟谢嬷嬷提及此事,只说自己是去找七公主散心。

一夜无话。

第二日六公主没等天亮就醒了,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摊了一个时辰的煎饼才按着往常的时辰从床上下来。

虽然她是公主,却也不是日日得闲,还是要去宫中的女学上课,于是到了快午膳的时候才真正地去了朝露轩。

此时桑桑已是食水不进,纤细的脖颈似乎一折就断,能活到今日一靠那日吃得两丸救命药、二靠柳叶家传的按摩方法、三靠几人昼夜不停地给她擦身降温。

而六公主上次见到濒死之人还是她母妃快去世的时候,故而一看桑桑这个模样是止也止不住的恸哭。柳条心直口快,看她如此伤心便直接道:“公主如此难过不如去求求王君,只要王君答应救桑姑娘,严医官就能抓药了。”

六公主这才知道桑桑这样不是没有医官来看诊,而是医官也取不出药来。

少年人总有一腔意气,六公主也不例外。想着反正她是父君的亲女,又没了母妃,纵然是求到父君面前受些责罚又能如何,总比让桑桑在宫中没了命强,于是也顾不得身边人的阻拦,飞奔去了勤政殿。

“父王、父王!”因为未经通传就擅入勤政殿,侍人们一个个都在六公主前面虚拦着,而六公主平生第一次在勤政殿前面大喊大叫,自己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根本无法自控地继续往前冲。

今日当值的是胡总管,因从没见过六公主这一往无前的样子,还觉得有些稀奇,故而没有急忙上去处理,只等王君发话。

司炎已经将那条子批了,不过还放在御案上,见六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了进来不作他想就知所为何事,是以眼皮子随意地掀了掀才对胡总管抬抬手道:“不像话,让她进来。”

六公主进来,上来就是一个叩首道:“求父君救救桑姐姐吧,她、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是真的怕桑桑死掉,眼泪后面尽是恐惧难过与慌张,司炎也没见过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脸上表情缓了缓叹出一口气道:“你可知她做了什么就敢来给她求情?”

六公主不敢说自己已经听说了一些,遂只道:“女儿、女儿与桑姐姐相处数月,知她是个性情温和之人,万万不会有意去做什么恶事,便是举止有什么不妥当的也、也不至于死罪。而且她身体一向羸弱,还请父王开恩啊!”

六公主虽然是个冷灶,但自小没怎么求过人,更没求过她的父王,是以话说到此处就觉得腹中用来求情的言语已是吐尽了,再下去她也只能是哭了。

好在司炎并没有为难自己这个女儿,他冷哼一声,拿起案头的条子一抖,胡总管连忙上前用双手接了。

司炎道:“行了,别哭了,拿着去御医院吧。”

胡总管接到指示,急急忙忙地下到台阶

六公主没想到父王如此痛快就批了,“扑通”一下又是一个响头,起来后道“那女儿这就告退了”。

司炎懒得多说,摆摆手,六公主就立刻提起裙摆转身跑了出去。

这张条子其实算是王君的一个态度,上上下下都由此知道了上面没想让朝露轩这位死了,是以伺候得也尽心了许多。

六公主拿了条子立刻就去御医院找了严医官,并和严医官一起从库房拿了药材,之后配药、煎药可以说是一气呵成,于是桑桑终于在这日午后喝下了四天以来的第一碗药。

且不论这碗药四柳和严医官灌得如何艰辛,谢嬷嬷知道六公主来了朝露轩以后,在第一时间就亲自赶过来将六公主劝了走,并且回到曦和宫后下苦功劝谏了一番。

谢嬷嬷道:“公主仁义赤诚,这是宫中人所共知,可这不是乱用的呀。咱们先不必说桑姑娘做了什么,那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倘桑姑娘真有那个运道,就是公主不去她也能挺过来,可若是没听挺过来,那就是老天要收她去。公主管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管得了一世?您自己尚且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能绞缠在这些事情里?桑姑娘的事儿公主可万万不能再沾手了啊!”

六公主早知谢嬷嬷知道了要如此说,并不怎么言语。

说起来她这鹌鹑性格也不是天生的,自小母妃沉默寡言,凡事都要避让三分,谢嬷嬷照猫画虎、有样学样,最后所教也不过是遇事缩着便是,千万别强出头。然而六公主日日要上女学,先生所教,都是以公主之尊来看待万事万物,两相加减,倒还没有完全变成鹌鹑,故而桑桑这才有了一线转机。

不过纵然有了这些珍稀药材,桑桑也足过了三日才幽幽转醒。因为身体虚弱无比,刚醒来时既看不清东西、也不怎么认人,柳条只能给她喂些放了盐的米汤,就这样一恍又过去三日才能够勉强起身。

严医官下完猛药就再也不来了,自桑桑醒来后都是扈医官为她看诊,只是每次把完脉扈医生都要叹几口气,这日也不例外。

桑桑看扈医官愁的眉心都长出了个“八”字,惨白的脸上起了一点笑开解他道:“有什么不好您直说便是,我自小就常病的,多少知道一点,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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