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何家宴会(3 / 4)
杨家的马车一早就等在巷子口了,车夫和小厮按照杨铭的吩咐,先来接这两位去杨家,然后再一起从杨家去向何家。
这车夫已经赶了十多年的车,对这镜城中的每一条街都烂熟于心,易家的别院虽然位置偏僻,但占地很广,杨铭虽然不清楚这是谁家的地盘,但这车夫却是门清,见林九和奉载玉果然从那个朱红黑金的大门中走出来,心下不禁猜测他们到底是何来头。
那小厮是昨天就已经见过林九与奉载玉的那个,他对奉载玉道:“二爷昨日就吩咐我了,我今天就是您的小厮,您需要什么、要做什么,都可以指使小的去做。”
他年龄不大,看起来就是个跳脱的少年,而且身上罕见地没有身为下人的那种市井之气,一看便是那种父母在府上有些地位的家生子,是以奉载玉笑着回道:“二郎有心了。”
那小厮昨日远远望见奉载玉,就觉得此人长身玉立、气质不凡,今日这般近处再瞧,更觉得有一种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高华从容之态,不禁暗赞二爷眼光绝佳。再观他身边的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腰若细柳、指若笋芽,走起路来轻盈得好像春絮,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心中又添了几分好奇。
但他自小便在府中学规矩,即便天性跳脱,但言行举止并不会出格,所以倒也没有真的冒犯到林九与奉载玉。
马车行到杨府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到了门口,杨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今日着了真正的锦衣华服,昨日的装束跟今日的比起来可谓是清爽,但奉载玉和林九都穿得是自己平日的旧衫,这么一比,明眼人立刻能瞧出这三人中究竟是谁更重视这场宴会。
但杨铭上了车后,马车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停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谁的样子。
杨铭苦着一张脸道:“昨天我那媳妇居然没有住在娘家,知道我今天要去何家,她就闹着要一起去,一会儿若我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妥,还请秦兄和嫂夫人多担待了。”
林九听他这么说,不由地撩起车帘往杨家门内张望,果然见远远走来一个被丫鬟围在中间的妇人。
她的脚步风风火火,身上衣物也是鲜艳夺目——赤丹洒金团花纹外衫、绀蓝色披帛、青竹色螺纹褶裙,脚上一双妃色串珠绣鞋在她行走间时隐时现。
在丫头的搀扶下,她也进到了车厢之中。
车内到底空间不如外面,她一进来,林九就感到了逼仄,连忙又往里面坐了坐。
他们四人的位置是两两相对的,林九坐在奉载玉旁边,与杨铭相对,这女子则与奉载玉相对。
她一上来,并没有立刻痛林九与奉载玉打招呼,反而数落杨铭道:“一说出门,跑的比兔子都快,你身后是有狗撵着是不是,也不等等我。”
杨铭无奈的抿了抿唇角,然后反驳道:“你打扮起来没完没了,也不怕误了时辰。”
“我打扮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让你有面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家的女眷个顶个的漂亮,我也不能穿戴的太差给你丢人啊。”
林九眼前虽然有薄沙罩着,但也能看出她是精心画了嘴唇和额头的,同样鲜艳的红色,额上的木槿花栩栩如生。
那女子对林九的打量似有所觉,于是转过头来对她道:“不知这位是姐姐还是妹妹,如何称呼?”
她不知如何称呼林九,可林九自己更不知该让她如何称呼——论岁数,她比她大;论外貌,她比她小;论亲近,他们昨天才和杨铭认识;论疏远,他们毕竟是同乘一车,好在奉载玉看出了她的窘迫,直接对杨夫人道:“鄙人姓秦,虚长杨兄几岁。”
杨夫人自觉会意,立马道:“原来是姐姐。”
林九头一次被人叫姐姐,只觉颇为不自在,因此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面纱后面沉默。
杨铭知道她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看起来天真单纯,又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便对自己媳妇道:“你好好坐车便是,怎么那么多话。”
杨夫人不欲在外同他吵架,因此只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就安静了下来。
她其实并不愿意和林九他们同乘一辆车,但她毕竟是二儿媳,家里又不过三辆车,一下动用两辆太过招眼,是以便“委曲求全”了。说那两句话全然是客气,实际她也并不想和这对小门小户出来的夫妻交流太多。
何家离林家不算近,在城主府有高塔的那一侧,但因为路比其他地方平整许多,所以时间缩短了不少,马车不过需要一刻钟。
到了何家门口,朱红大门紧闭,一旁的侧门半开着一条缝隙,角门处则等着十来辆牛车,有仆妇一趟一趟地从牛车上搬着东西。
杨铭见着侧门开着也不进去,而是吩咐了小厮去正门处叫门。
小厮十分娴熟地跑过去,先是用门把手轻叩了几下,然后等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又用手轻轻叩了三下,然后就不再动作,只耐心在旁等待。
很明显,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回了,杨夫人坐在车里闲闲地同杨铭道:“这车里怎么也不知道搁几个手炉?你看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咱们不要紧,冻坏了别人可怎么好?”
马车里确实不算暖和,但林九和奉载玉有灵力护体,并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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