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五章 成亲(2 / 3)
院前斑驳光影落在他身后。
沈鸾双眼怔怔,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
不是为何,她总觉得裴晏寂寥孤寞,他站在日光中,暖意却不曾在裴晏身上停留。
沈鸾眨眨眼。
窗外之人已掀开墨绿软帘,绕过紫檀木插屏,缓步走向沈鸾身侧。
府中下人说,沈鸾在房中待了一个多时辰,未曾出过屋。
裴晏垂首,视线淡淡在那一块看不出和原先有什么两样的木头上掠过。
沈鸾仰首,手里还握着刻刀“我做得如何”
裴晏淡声,实话实说“不如何。”
他俯身靠近,石青色衣角和沈鸾的月白色春衫交叠在一处。日光落在暗花衣袂上,流光溢彩。
裴晏握住沈鸾右手,男子的手掌宽厚有力,手指白净修长,一手笼住。
低沉喑哑嗓音在耳边落下,沿着春风,徐徐落在沈鸾颈间。
沈鸾僵硬着双肩,眼前是裴晏骨节分明的手指,鼻间是对方淡淡的檀香。
檀香萦绕,似要将沈鸾层层包笼住。
落在颈间的气息灼热滚烫,不多时,沈鸾肩上绯色蔓延,她不由屏住气息,深怕扰了这一方安静宁和。
双眼随着裴晏的手指晃动。
“看清楚了吗”
沈鸾点点头,又诚实摇摇头。
适才光顾着看裴晏的手,她哪里顾得上去看他的雕工
裴晏眉眼低垂,握着沈鸾的手,再次示范了一遍。
满园静悄无声,偶有鸟雀落在檐角上,引吭高歌。
沈鸾目不转睛盯着那握着自己的大手,目光一瞬不瞬。
倏然,细乐声喧,遥遥的,尚能听见锣鼓声天。
乐声顺着院子传来,沈鸾惊奇抬眼去望。
问过下人,方知是镇上有家人在办喜事。
迎亲的队伍恰好经过别院。
笑声似蔓延的涟漪,层层扩散。
蒙在头顶上神女的阴霾随着时日推移渐起,百姓欢欣鼓舞,振臂高呼。
新郎官高高坐在马背上,朱红长袍显眼夺目,身后是手执孔雀翎扇的奴仆。
新娘子坐在轿子中,厚重的软帘低垂,轿子上悬着两盏六角玻璃绣灯,侧边镶满珠玉宝石。
小孩一路追随着轿子往前跑,不时低头,去捡奴仆随手撒落的铜钱,图个喜庆。
鞭炮声不绝于耳,从城西到城东,整整绕了半个天水镇。
礼炮轰鸣,漫天的碎屑飘落,冲散镇山绵延多日的愁云惨淡。
沈鸾坐在园中,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百姓的欢呼。
她仰着头,面露怔忪,而后唇角扬起几分雀跃。
日光在指尖逗留,光影绰绰,左手手指勾着裴晏衣袂,沈鸾好奇“裴晏,我们成亲也是这般吗”
“咔嚓”一声,手中的刻刀用了力,好不容易有了雏形的木雕忽的被裴晏拦腰砍断。
沈鸾目瞪口呆。
裴晏垂首敛眸,那刻刀锋利,银白刀刃映着裴晏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低低“嗯”了声。
沈鸾心疼握住那被截成两段的木雕,眉眼流露着遗憾惋惜“可惜我记不得了。”
她总也想不出,自己身穿嫁衣,满心欢喜等着裴晏上门迎亲是何模样。
“想不出就别想了。”裴晏轻声。
沈鸾不甘心“可是”
“再成一次就好了。”
嗓音透着漫不经心,裴晏眉目淡淡,好似方才所言,不过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沈鸾瞠目结舌,良久,喉咙方发出干涩的一声“什么”
裴晏勾唇一笑,日光落在他肩上、眼角“不是说不记得了”
沈鸾仍觉得不可思议,她悄声问“可以结两次吗”
裴晏面不改色,那双深黑眸子似远古深渊沉沉。
春日的平和终被冲进后院的李贵打断。
“主子,衙门那边”
余光瞥见裴晏身侧的沈鸾,李贵当即收住声。
裴晏淡声“出去说。”
长长的廊檐落满日光,李贵单膝跪地,气喘吁吁“主子,衙门那边传来消息,还有女子被藏在别处。”
除了被藏獒咬断四肢的豪绅,天水镇的知府双手亦是沾满鲜血,那人平生最爱收受贿赂,然裴晏带人搜了好几回,掘地三尺,却不曾在那知府家中搜到金银珠宝,连账本的痕迹也没有。
李贵垂首低眉“刚刚那知府受不得水刑,亲待,沿着天水河往下有一处隐秘小岛。他贪污的财帛,大多都在那,岛上还有还有百来名孩童。”
那百来名孩童,都是供达官贵人玩乐的。
若是往日,每逢三日,都会有人掩藏耳目,上岛为孩童送吃食。
知府入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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