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无尽雪山（1 / 2）

沈轻舟皱着脸看向元山君，果然看到她一向冷静的脸此刻也扭曲着，皱着鼻子龇牙咧嘴。

沈轻舟将口中的食物狠心咽下，笑道：“何苦来，骗了我还苦着了自己。”

说罢，又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正色道：“你可不准吐，珍惜粮食。”

元山君才不听他的话，呸呸两声：“你怎么不说做饭的人浪费食物，偏说我。”

“把这么好的东西做得这么难吃，那才叫糟蹋呢。”

她端起杯子漱了口，将自己面前菜都推给沈轻舟：“你珍惜，你多吃点。”

沈轻舟失笑：“这话你可别跟聂前辈说，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做饭难吃了。”

“为什么呀？”

沈轻舟凑到她耳边：“这得从聂前辈年轻时说起——哎，他来了。”

见聂春秋已经洗了手过来，沈轻舟连忙禁住话头，给了元山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面无表情地端起碗。

元山君看看他，又看看聂春秋，实在是吃不下。

她给聂春秋倒了一杯酒，笑盈盈地递过去：“聂前辈，您之前说要给我们讲山河图的故事，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呀？”

聂春秋一饮而尽，怅然道：“这，要从一次奇遇说起。”

“十年前，我云游四海，正巧碰上了沈家公子，也就是你们父亲。”

“我二人同游一段时间后，在卢阳分别。”

“后来，我一路往北，去了无尽山。”

“无尽山，无尽雪，无尽路，进了无尽人无尽。”沈轻舟补充道：“这首童谣唱的便是无尽山。”

“没错。”聂春秋说：“无尽雪山日日飞雪，人只要一进山，就走不到头了，只能顺着一条路绕圈子，就像走上了轮回路，所以说人无尽。”

“那您当年？”

“我出来了，”聂春秋语气平淡：“当时我们一行十人，结伴进入无尽山，誓要吹走无尽雪，踏破无尽路。”

“呵呵呵呵呵”他又饮了一杯酒：“少年心性，不足道啊不足道啊。”

“十人上山，我们在山里盘桓数月，带的干粮都吃完了，最后只能饮冰充饥。”

“大家都想下山，可我们来时的脚印早已被积雪盖住，根本无从下山，眼看就要困死在山上，大家的心都已经散了，各自挖好了坑，就要埋骨无尽山。”

“我不信邪，独自寻找下山的路，却已耳目昏花，掉入一处山谷。”

“那谷中，水草丰茂，虫鸣鸟啼，美不胜收。”

“从谷中走出来一个仙女，摸着我的头顶，渡了一股真气给我。”

“我瞬间觉得浑身轻便，耳目聪明，脚步轻盈。”

“等我睁眼时，她已经离去，我在山谷中休养了几天，最后一日，我发现了一个祭坛。”

“那祭坛已被荒草遮掩，只隐隐露出塑像，但我还是一眼认出那坛子上供的正是那日救我的女子！”

“我连忙拨开草丛过去，祭坛已然破败，但塑像上却缠着数根石锁链，其中几根因为风蚀日晒已经断了。”

“在祭坛

“我打开石棺，便发现了那张图。”

“那又为什么在三年前把图送到李家呢？”元山君疑惑。

“我打开石棺后，祭坛上的雕塑竟发起光来！”聂春秋道：“你能相信吗？那位仙女又回来了。”

“那雕塑仿佛有了生命，她明明没动，我却能听到她在对我说话。”

“她说，让我带着图走，把图交给拥有太阳图腾的人。”

“随后，她便替我指了路。”

“明明周围什么也没有变化，但我就是能看清皑皑白雪之下的山石，能透过风雪看到天。”

“我回去找了我的同伴，可是他们都死了。”

“我又没有办法带回他们的尸体，他们的尸体早已埋在数米厚的积雪之下。”

“我只能先行下山，散尽家财，安顿好他们的家人，独自上了千峰山。”

“千峰山啊。”他拍了拍桌子：“人人都说，进了千峰山，就同进了迷宫一样。”

“也是当年我们那群人一起去的，我们一起上了千峰山，一起穿了雾隐林，一起渡了鬼渡口……”

“我们走过许多别人口中的艰险之地，却……”

聂春秋咬牙：“我回到千峰山，此刻还不知道太阳图腾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年前，我下山换东西，看到一位公子剑柄上所刻的正是当年山谷中石棺上的图样。”

“我当即追上，仔细询问才知，那是他们家祖传的剑。”

“我便将剑借来一看，那不正是她所说的太阳图腾吗！”

“我经过一番查证，得知他是京城李家的人，我进不了京城，便托王良走一趟镖，将东西送到李家。”

“听说，东西到的那天，李家，也没了。”

聂春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日日与这千峰万仞相对而坐，十载春秋，不敢见故人。”

沈轻舟拍了拍聂春秋：“前辈，您醉了，去歇息吧。”

聂春秋已然醉过去了，那壶已经全进了他的肚子，此刻已是泪湿衣襟，神情恍惚。

沈轻舟将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