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岁接长筵(1 / 2)
这一番操作下来,官家偏重文安郡主的心,众目昭彰,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见允棠出尽了风头,又与萧卿尘耳鬓厮磨,新城县主气得一跺脚,跑到母亲瑾王妃身边去诉苦。
瑾王妃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见女儿泪眼婆娑依偎在身侧,登时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拦住女儿红着眼道:“即便有官家偏爱,文安郡主也应潜心笃志,砥身砺行才是。”
此言一出,嘈乱的殿中瞬间静了下来。
瑾王呵斥道:“你醉了!”
“我压根就没吃酒,如何醉?”瑾王妃胸口剧烈起伏,愤然驳斥道,“我就连为慧姐儿说两句话也不能了么?”
“你是疯了么!”瑾王齿间挤出几个字。
瑾王妃昂首,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父亲,腊八那日,慧儿同监察御史刘迎家五姐儿一同出门看傩戏,不知怎的言语间冲撞到文安郡主,刘家五姐儿被掌掴,慧儿在一旁,什么都没说,还被辱骂训斥一番。当时众多百姓围观,我朝皇室向来低调内敛,郡主如此嚣张行事,岂不让百姓街头巷尾议论?皇室颜面何存?”
说话间,瑄王妃几次使眼色,轻摇头试图制止,可瑾王妃心意已决,声声以血泪控诉。
官家皱眉,“允棠,可有此事?”
允棠毫不避讳,“没错,确有此事。”
“这...”沈聿风左右看看,“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文安郡主掌掴刘家五姐儿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瑾王妃怫然道,“怎么可能是误会!”
“瑾王妃不如说说,到底是如何言语冲撞到郡主的?”萧卿尘冷声道,“总不能如此断章取义。”
“几个女儿家不过就是在闲聊,文安郡主便冲过来...”
“闲聊?聊些什么?”萧卿尘逼问。
“这我如何知晓?”瑾王妃恼羞成怒,“我又不在现场!”
瑄王妃无奈闭上双眼。
萧卿尘嗤笑,“刚刚瑾王妃说得绘声绘色,我还以为是您亲眼看着呢。”
新城县主指天道:“我在,我亲眼看着呢!我发誓,她真的动手打人了!”
“我从未否认我动过手。”允棠转向官家,“祖父,那日刘家娘子说,我是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砰!
官家怒喝一声,拍案而起!
“刘迎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如此品行怎堪监察御史重任?!传朕口谕,监察御史刘迎教女无方,落为京畿县令,罚俸一年!”
新城县主被吓得一个激灵,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
允棠继续道:“新城县主当日还在一旁嗤笑我耍威风,我便一并警告了她。若当朝郡主能随意被当街辱骂,皇室才真是颜面不保!”
瑾王也暴起青筋,骂道:“你成日里和那些个不明事理的小娘子在一起厮混,竟连长幼尊卑都不懂了么!光是警告都是便宜你了!”
“父亲!”新城县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瑾王妃也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怔在当场。
“我当街动手打人,的确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允棠垂眸,“望祖父责罚。”
“你何错之有?你是官家亲封的郡主!”皇后冷声道,“藐视你便是藐视官家!”
刘迎乃是贵妃远房的侄儿,贵妃闻言忙赔笑道:“贬也贬了,罚也罚了,不然就算了吧,若是处理得太过激,反倒对郡主有不好的影响。”
见瑾王妃母女还楞在那,又道:“慧姐儿,还不快给姐姐赔个不是?”
新城县主看看父亲,又看看允棠,一跺脚,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妙君,还不快跟过去看看?天寒地冻的,慧姐儿再得了风寒。你也是的,允棠好歹也是...”贵妃欲言又止,顿了顿道,“都是小姐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多往来,让她们亲近些才是!”
“是。”瑾王妃依言追了出去。
让她们母女这么一闹,再可口的酒菜也变得索然无味,官家长叹一口气。
程抃见状,忙拍手唤杂剧表演入场,表演夸张滑稽,数次引得众人哄笑,见允棠席间也不断掩口展笑颜,官家面色这才逐渐缓和起来。
子时正一到,爆竹声响起,众人三三两两来到殿外,看绚烂烟花绽放在宣佑门上空。
新年伊始。
希望自己事事都顺利。
允棠合掌、攥拳、阖眼,默默许下新年愿望。
再睁眼,彩炫星空下,萧卿尘正含笑看着她,眸子里映着一朵朵稍纵即逝的烟花。
“新年快乐,萧卿尘。”她莞尔道。
萧卿尘一楞,旋即也学她道:“新年,快乐。”
除夕守岁直至三更天,困意袭来,愈发觉得冷得刺骨。
天还未亮,文武百官已冠冕朝服,齐齐候在皇城门外,等待朝拜天子,而官家此时也没闲着,钟鸣之后焚香祭天,祈求风调雨顺,百谷丰收。
允棠一路上昏昏沉沉,靠在萧卿尘肩膀上半寐半醒,回了崔府更是一头扎在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团子把她蹭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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