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偏能惹恨长(1 / 3)
“好啊,你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我吧。”楚妙君吐了一口血水,扬了扬手上的枷铐,“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你——”瑄王妃气急败坏。
楚妙君冷笑,“我什么?让你失望了,不但我死不了,慧儿也死不了,你就陪着你最爱的弟弟,下地狱去吧!”
“在那里!”
一队官兵追来,瑄王妃见状想要挤入人群逃窜,却被楚妙君手疾眼快一把抓住。
“楚妙君!”瑄王妃被两人拧住手臂按在地上,嘴里不断咒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是啊,我明知你狼子野心,还任由你摆布。”楚妙君面色清冷,“我早就万劫不复了。”
两人分别被押往不同的方向,这便是楚家姐妹,最后的诀别了。
允棠站在人群中,转身盯住楚妙君离去的方向,平声道:“小满,去告诉翟薛氏一声,楚妙君被流放了。”
“是,姑娘,咱们去祭拜公主么?”
允棠摇头,“不,还不是时候,害她的人都已经伏法,可真正下杀手的,还逍遥法外呢。”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林侧妃站在门前,投来感激的目光。
允棠报以微笑,转身领着小满回到马车上。
“那咱们回崔府么?不让二姑娘出门,估计都快憋疯了。”
“先去户部使卢英大人府上吧。”
吩咐车夫后,小满笑道:“女将能恢复出征,卢姑娘一定会感激姑娘的。”
允棠却笑不出来,“本应属于你的东西,莫名其妙被夺走多年,然后再还回来,你会心存感激么?”
还有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卢文君的母亲,与她的母亲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再也回不来了。
进了卢府,找了女使进去通报,允棠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
楠木雕花的博古柜上,摆着各式样的香炉,金银铜玉,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柜前一条黄花梨木祥云纹的卷腿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
她不懂琴,单从品相上来看,这琴就不是凡品。
她也从不知,善骑射的卢姑娘,竟然还通音律。
条案上金丝铁线纹的香炉里燃着浓梅香,香味恬淡,令人心旷神怡。
正陶醉着,一个女声闯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允棠笑,“好久不见了。”
卢文君却没好脸色,抱臂道:“怎么?如果你来,是想看我对你感激涕零,那你可算是来错了。”
“哎你——”小满看不下去。
允棠抬手制止,“我来,是有事相求。”
“哦?”卢文君来到楠木圈椅前,大喇喇坐下,“你堂堂郡主,要什么没有,怎么还能来求我?”
“这件事啊,非你不可。”
卢文君来了兴趣,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故作姿态道:“那你不妨说来听听,没准本姑娘高兴,就成全你了。”
允棠轻笑着坐下,“那,卢姑娘能否赏杯茶喝?实在口渴得紧。”
卢文君一瞧桌上光秃秃的,登时来了脾气,指着门口伺候的女使,“你们,平日里父亲是怎么教你们待客之道的?来了客人连杯茶水也不给?”
允棠也不揭穿,当家姑娘没表态,还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谁敢巴巴地奉茶去?
旋即轻笑道:“事关重大,还望卢姑娘听了之后,能保证不对其他人说。”
“嘁!”卢文君嗤之以鼻,“是你来找我的,还对我诸多要求。”
转眼见允棠一脸郑重,又道:“我也不是那长舌头的人,你放心就是了。”
“好。”允棠身子往前倾了倾,“辽国使团在汴京,这件事你也知道吧?我希望你能把万俟丹引开,让他离开汴京,越远越好。”
卢文君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捧腹笑起来,“我说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人家好歹也是辽国皇子,据说是最有机会继承辽国皇位的,哪里会听我一个小娘子的话?再说,我们刚跟辽国结盟,好生招待也用不了几个钱,还能显得我们大气,赶人走做什么?”
“因为不日,汴京便会生乱。”
“生乱?”卢文君笑容渐渐消失,低头一琢磨,“你是说,汴京近日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些人?”
“你也注意到了?”
“嗯,虽然他们乔装,努力融入本地百姓之中,可口音,身形都做不了假。”
允棠压低了声音道:“具体会发生什么,我现在也说不清,我们虽与辽国结盟,可若朝堂动荡,难保他们不会趁虚而入,届时辽军大肆压境,内忧外患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所以,你才要我引开他。”卢文君英眉蹙紧,“可我与他并无交往,他如何能听我的?”
转念一想,“不对,你方才说,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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