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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烛(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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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到时间了,最后那三日,他们甚至连水都不给喝,巡查的士兵来了几波,其中也不乏军衔高人一等的,只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要让他们在临死之前饱餐一顿。

有人抱怨说:“上刑场的犯人都尚且给一口断头饭呢,官爷难道就不肯施舍我们一口水喝吗?”

“吵吵什么?!再叫老子一刀剁了你!”士兵们凶神恶煞,这时,俘虏当中一位有点学问的男子开口了。

“非我国人,其心必异,他们必是在战场上吃了苦头,才想着要从我们这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身上讨回来。恃强凌弱外强中干,对待我们尚且如此,也不见得他们的君王能仁慈到哪里去,到底,也是个暴虐成性的……”

大家都沉默了,虽然没有人有勇气敢站出来说一声好,可是无声的赞赏和认同已经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表达方式。

士兵听得一头雾水,有些学问低的弃文从武的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巧就巧在男子说话的时候,正值一位副将走了进来。

那副将在听到了他的话以后勃然大怒,大喊着是谁说的话快点滚出来受死。地窖里面很暗里面臭的要命,面露嫌弃的副将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有些作呕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还别说确实如此,那么一大群人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再加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洗头洗澡,刺鼻汗味弥漫在整个地窖里,恶心极了。

一看到盛怒的副将,尤其是听到他开口说话,说要将刚才口出狂言之徒斩杀的时候,地窖里躲在黑暗之中的人们都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引人注目的声音。

雨裁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拉住自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父亲的胡茬扎疼了额头。

“刚才是谁说的话?给老子滚出来!”副将的嗓音极大,本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加上地窖这个密闭的小空间的加持,那效果叫一个如雷贯耳。

有些孩子给吓哭了,雨裁并不是其中的一个,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尽管如此,她也感觉到了自己在微微的发颤,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那颤抖并非出自于自己,而是身后把她死死护在怀里的父亲。

怎么回事?父亲是在害怕吗?

雨裁不明白,在她的印象里,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无论有多大的难题,似乎只要父亲在的话就能够轻松的迎刃而解。

就比如说当她看着挂在树上的断线风筝干着急的时候、遇到苦恼的功课无法想通的时候、被同学堂的小伙伴欺负抢走玩具的时候……父亲,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遮风挡雨的存在。

可如今她才明白,原来父亲这一堵坚实厚重的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经历过太多的风霜。

雨裁本来想要安慰父亲,可哪知她伸手一摸,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从父亲的后背上摸了一手的血。

她的脑海里似乎有某段记忆正在一闪而过,而她速度很快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它。

她想起来了,就在母亲和几个女人被喝醉的军官们抓走的时候,父亲竭力反抗想要去救母亲,可是他的后背猛地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柄长长的尖刀被一个躲在他身侧的士兵狠狠地送进了他的身体。

父亲被一脚踢开,后背撞在了生锈的铁笼上,摔在了笼子的最里侧。母亲被带走了,她眼里含着泪光看向了雨裁,自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挪动过位置……

他一直都躲在牢笼的最深处,整个身体都陷入了黑暗当中,就连后来雨裁对他说她在笼子外头点亮了一支蜡烛时,她看到那时分明眼里都浮现了一抹亮光的父亲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啊——”尖锐的惨叫声撕裂了耳膜,雨裁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这昏黄的烛光看见了一个士兵用他手里的长枪捅穿了一个倚靠在墙边的身影。

有什么东西哗啦啦的流了一地,人群彻底的乱了,他们骚动惊呼起来,黑暗里不知谁踩了谁的脚,谁被推倒在地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力气起来。

“不要怕。”父亲的声音犹如一头浑厚的钟,在他的安抚下雨裁的心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M..

“老子再说一遍,刚才谁说的话,给老子站出来!否则,老子一天杀一个人杀到你们上刑场的那天为止!”副将暴怒的声音依旧在地窖里回荡。

习惯了在黑暗里居住的人们,在地窖里辨别的能力也强了许多,就在士兵们看不到的暗处,一双双的眼睛都瞧向了同样的一个方向。

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他站在整个牢笼的正中央,而他的周围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那些上一刻还心里念着支持他的想法的人,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抉择之时选择了孤立。

或许有的人会说,这就是人性,人性就是如此的黑暗、自私,可当下的这种情况,哪怕是放在无智的动物当中他们也会不约而同的做出与人类一样的选择。

这并不是什么人性的阴暗面,只是生物的一种求生的本能。

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男人抬了抬头,好似在看那一眼不见的天,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另外一道有些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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