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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是否有仙(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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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的盛景,被碾在尘中。

曾经盛极一时的仙宫传承,被一一斩断,只有零星碎片散落天涯,偶然被行人捡拾。

姜望正是那漫长时光里,捡起仙宫碎片的幸运儿之一。

当然,那或许并不是幸运。

时间还没有给出最后的答案。

天人法相淡漠地看着原野:“我想知道,道友是以何等身份,在问这个问题。”

原野箍发的法环,有奇妙的纹理,梳理着他的长发,仿佛也一刻不停地梳理着道痕。

“今日于朝闻道天宫求道者,有身份之别吗?”他站在那里说道:“又或者说——身份不同,在你这里得到的答案也会改变?”

“筛选是法家的事情,我只传道,不在乎你是谁。”天人法相淡漠道:“答案就在那里,我不会更改。但我需要知道你谁,才知道我要怎么说,你才听得懂。”

倘若传道者不能做到一视同仁,朝闻道天宫就失去它创建的意义。

这正是姜望以天人法相坐镇于此的原因。

仙龙骄傲,魔猿暴戾,众生慈悲,真我纵意,唯有天人,高渺淡漠,最接近公平。

“你看到我是谁,我就是谁。”原野道直身在彼,立于殿中,但不被这座论道殿所笼罩。握道在手,忽而如在天外:“你想给我什么答案,我就收获什么答案。”

坐在最后排的孛儿只斤·伏颜赐,忽而抬起头来。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在一贯的死意和神意之外,有了惊讶的色彩。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

原野并非原野。

而是那位现世神祇意志的载体。

伏颜赐年纪虽小,却是联席长老团首席长老孛儿只斤·鄂克烈的曾孙。天生一对灰色的死亡之眸,不需要怎么学习,就能够把握死亡的力量。

孛儿只斤家族倾族培养,鄂克烈更是时常把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他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修行路上的冲锋,只是吞丹开脉在游脉境徘徊,但懂得的事情已经很多。

尤其懂得神祇。

这个原野的身份,他此刻说话的姿态,以及原天神的相关信息,这些结合在一起,轻易指出提问者的真实身份。

而原天神,也并未掩饰。

联席长老团最早是分享君权的力量,与牧天子并立在神权之下。后来联席长老团先被压下,臣服于君权,再后来神权也被压下。

大牧女帝赫连山海的意志高于所有。

在这个过程中,孛儿只斤家族对神的理解,十分深刻。

伏颜赐太知道现世神祇的强大,他很清楚草原上正在发生什么。

此刻他的眼睛,也一再地告诉他,关于现世神祇的磅礴,那是渊深不测,根本不知尽处、无法勾勒的伟大力量。所以他也尤其地难掩惊意——

原天神为何来此?

现世神祇,也需要向姜真君求道么?

或者说,作为现世唯二的现世神祇,原天神将有什么动作?是否会影响草原?

想到这些,伏颜赐默不作声地给那位躲在藏法阁里的现世神使大人,写了封信。

这么复杂的事情,总不能让他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负责吧?

“我看着你,忽然在想——”天人法相淡声道:“若是原野站在我面前,他求的是什么道,他会问什么问题。”

对于姜望来说。

名为原野的祭司走进朝闻道天宫,这本身就是一种昭明。

原野没可能通过剧匮的九格考核。

所以来的只能是原天神。

作为所谓的“神命之子”,当他的身体被使用,他就已经死了!

原野定了一会儿,忽问:“你跟他很熟?”

天人法相道:“不算。”

原野又问:“你很了解他?”

天人法相道:“完全谈不上了解。”

“那就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吧。”原野淡漠地道:“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欢天喜地的迎接神命之尊,怎样快活地度过这些年。再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会做一万次这样的选择。”

天人法相亦不太有表情:“纵然他会千次万次地这样选,纵然我并不了解他。但仅就‘修养半生、神降而死’这件事,我会千次万次地同情他。他的故事,你知。他的岁月,我怜。无关于其它,仅是人心之恻隐。”

他知道王长祥是怎么死的,知道王氏如何族灭。他当然也清楚,王长吉为何那样疏离,始终无法对这个世界建立归属感。

如果说和国的神命之子,是类似于白骨圣子的存在。

那么现世神祇原天神,和白骨尊神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在于力量?

在于位格?

在于一个被敬重,享祀现世,一个被抗拒在幽冥,斥之为邪神?

如果说他和原天神路不同,哪怕对面是等同超脱的现世神祇,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走到这一步的人,不会怀疑自己。

原野很平静:“道不传,我当浮舟于海。君不言,我亦就此别过。”

若非朝闻道天宫的建立,若非姜望一再地恪守其信、践行其道。

若非姜望是当前这个时代最高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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