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两个女人(1 / 1)
褚青呢,一是入戏太深,二是受矿难刺激,在剧组的时候由于人多,而且每天工作量超大,还没太过注意。可等戏份杀青,回家独自生活,再加上范小爷置气带来的烦躁感,积聚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扩散了。 起初他自己是无意识的,但当那张病历摆在面前,清清楚楚的写着轻中度抑郁症时,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那医生说的“丧失自我和负性思维”,便是抑郁症的典型表现。简单讲,就是《盲井》的基调过于黑暗,导致他对积极向上的东西失去了信心,变得消沉,不乐观,甚至开始思考“生命意义”这种蛋疼的概念。 而治疗过程,其实都是套路化,全世界都这么治,除了吃药外,还有几个挺实用的方法: 第一个是找回快乐,这自己很难做到,得靠亲人朋友帮忙。 第二个是保持运动,医生特别推荐了慢跑这种方式。 第三个是学会放轻松,叫什么“冥想放松术”,这就比较玄乎,黄颖没学会,王瞳倒掌握的很熟练。 最后,又给他做了张信息卡,用于自我暗示,内容包括经常出现的负性思维,以及对此的挑战。 比如,你的思维是:“我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那你的挑战,就要写:“我是一个有价值的人,仅仅是没有我期望的那么多而已……” 在多番劝诫和威逼下,褚青已能很好的配合治疗。所以老老实实的写上了一句话:“我觉得我很没用。我觉得没有美好的东西。” 至于挑战,则是王瞳一个字一个字写的: “弟,或许在某些事情上,你没有做到想象中的成功,但不意味着你就是一个失败者。很多时候,你做的非常非常出色,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精彩。不要苛责自己。要给自己机会,你的感觉不代表现实,因此你要牢牢记着:你真诚,善良,细致,你让身边的人变得更加快乐,你也让我感到温暖,幸运,如此的美妙。” 这张信息卡。王瞳原本想加个塑料膜子,给他挂脖上。褚青却觉得特像狗牌,死活不干,于是双方各让一步,印成了一张硬纸笺,随身带着。 就这样治疗了几天。别的先不提。起码睡眠可以保证了。那药好使的不得了,一片下去能多睡三个小时,两片下去能跟死猪似的,所以他精神也明显好转。 当然,若是没有人天天叫起床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哥,起来了!” 早晨六点钟,天还黑着呢,黄颖就颠颠跑到他家里,往床边一戳。开始左摇右晃。 “我再躺会。”他闭着眼睛道。 “哥!” “哥!” “……” 姑娘很郁闷的站在哪儿,她还真没那胆子直接掀被,顿了顿,只好掏出手机,道:“我给瞳姐打电话。” “哎!” 褚青顿时睁眼,苦逼道:“我起我起!” 所谓一物降一物,甭看他对范小爷往死里宠,真要说起来,王瞳才是大boss,让他往东,丫都不敢往西。 “今天有点冷,你多穿一件。”黄颖见他表情丰富了许多,不禁弯了弯嘴角。 “行了,我知道了。” 褚青把她轰出卧室,慢腾腾的脱下睡衣,换好运动服,又划拉十几块零钱揣兜里。 不一会,俩人便到了楼下,先溜达出小区,才顺着马路往五公里以外的公园跑。 街上略显清静,行人和车辆还没大规模冒头,天色暗暗的,不时能看到遛早的老人家,以及扫路的环卫工。 黄颖穿了套红色的运动装,白色跑鞋,头发扎成马尾,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 她平时不怎么锻炼,天生的瘦骨架,说是营养不良都有人信。可为了督促褚青,每天巴巴的过来,累死累活的陪完五公里。 而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体力也low得厉害,许是大脑的抑郁情绪作祟,连身体机能都迟钝了许多。 俩人呼哧呼哧的一路慢跑,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公园。 此时天光透亮,太阳升起,照着衰草枯树,感觉异常萧索。这俩货坐在长椅上休息,弯腰低头,那叫个喘。 褚青就感觉全身发热,脑门的汗还没等滴落,就混着冷空气一起从头发根挥散。肌肉酸得厉害,连骨头缝都像生了锈,咯吱咯吱的摩擦不停。 “给,别感冒了。” 黄颖见状,解下脖子上的毛巾,随手递过。他也没在意,全方位的擦了擦,又还了回去。 “哎,哥。” 姑娘拈着毛巾一角,轻轻按了按额头,忽道:“我昨天路过以前住的那房子。” “哪个房子?”他一怔。 “就那四合院!” “哦,怎么了?” “就那个张彪,我看俩警察压着他上车了,他媳妇儿在后面哭啊喊啊的。”黄颖道。 “他犯啥事了?”褚青来了点兴致。 “我还真打听了,说他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被媳妇儿发现了,就让他分。结果那个小的,要了一笔分手费,临走还倒打一耙,举报他贪污受贿,他不是什么什么单位的小领导么……这下人财两空,自己还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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