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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魄渊 他是一点点,完全彻底得不相信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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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世界很冷。

曳月的眼睛看不见。

黑暗而寒冷, 是世上最令人畏惧的东西。

那个人向他走来。

脚踩在雪地的声音很轻,像踩在月光里。

是很特别的步律。

人在说话做事走路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自己独特的韵律。

有人匆忙, 有人从容,有人满腹心事, 有人踟蹰犹豫,有人悠闲,有人

那构成了一个人独有的感觉。

那个人走得不紧不慢,没有心事,漫无目的, 又意志坚定,毫无停滞。

每一步的间歇都相似,不为他的没有眼睛的脸而迟疑,也不为目标就在眼前而加快一点速度。

他站在曳月的面前。

脚步声停在的地方相隔一臂。

曳月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安静,残缺, 唯有冷漠。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脆弱。

像一座冰川伫立在那里。

极致的冷漠, 是残缺的, 但美得胜过世界的一切。

胜过夜色, 胜过大海, 胜过春天。

明月本就阴晴圆缺, 残缺比圆满亘久。

面前的来人一直没有说话。

曳月也没有开口。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是说书人脱给他的外杉。

外面原本很冷,他是有一点冷的。

但那个人来了以后,就像春天来了。

周围淡淡的暖意, 就像冬去春来,温度也许还没有上升,花也没有开, 但感觉到温暖。

远处,很远的地方吹来的风,即便是穿过雪地,也是暖的,有淡淡的花开的风信。

伸出的手,轻轻拉开了衣带。

曳月没有动。

衣衫对于他过分纤细的身体而言本就有些偏大,轻轻一点动作就扯开,不等脱去就滑落在地。

像一尊白玉雕像,挂不住一缕软绸。

赤条条的站在野外,曳月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波澜。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傀儡,失了魂灵的人偶。

那空白着神情的脸上,连眉睫都不曾颤动分毫。

茫然的纯粹的冷漠,显得纯真,高贵,犹如新生的神祇。

那样笔直地站在那里。

等待来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整套的衣衫,一点一点仔细地服侍他的穿上。

甚至连胳膊也不曾抬起,配合一下。

那个人蹲在地上,为他穿上鞋袜。

庄重得甚至虔诚。

信徒为庙里的神像穿上衣服,和人为自己的玩偶穿衣打扮,本质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成功进入洞虚境了,真厉害。” 那个人静静望着他,“衣服很合身,你穿得很好看。”

来人的声音低低的很轻的温柔,并不高高在上,没有位高权重,也没有久经岁月沉淀。

带着淡淡的称赞。

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一点揶揄逗弄。

曳月“是什么颜色的”

那个人顿了一下“是湖水蓝。”

曳月“我不喜欢蓝色。”

“抱歉,那要换一种吗”

即便是道歉的时候,声音也是真诚又温柔的。

曳月“不用。”

没有人喜欢在野外赤身裸体被别人换衣服。

“是我考虑不周,你喜欢什么颜色,下次我会准备好。红色可以吗他们说你以前喜欢红色”

以前喜欢红色的不是曳月,是嬴祇喜欢他穿红色。

那时候曳月的一切都是嬴祇准备的,嬴祇决定他的一切。

曳月没有说话。

于是,空气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曳月始终没有问对方,你是谁。

来人也没有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他们谁也不确定,好像是知道的,好像不知道。

时间过去了很久,天黑了,又快要亮。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温暖的,但世界下起了大雪。

那位帝尊不该在下雪的时候复活他。

下雪就会让人想起,他正是死在雪夜里。

曳月扶着一棵树。

说书人知道他看不见,贴心地将他放在旷野唯一的一棵大树旁。

因为温暖,那棵树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抽芽开花。

花是紫色的。

但曳月看不见。

他站得累了,那具身体即便已经突破洞虚境,仍旧也还是过于虚弱不堪。

只是他冷漠得让人看不出脆弱。

他从不示弱。

来人终于开口“雪太大了,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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