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山露(八) “我不想喜欢她。”……(2 / 4)
,我不需要他帮我,相反,我更需要他对我的怀疑和监控。”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杨氏并不完全信任我,不看到特勤队把我逼到绝境,他们不会让我翻过出阳山的。”
尤曼灵听完这一番话,喉咙发紧。
如果不是因为她太熟悉眼前的这个人,太了解她的性格和脾气,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怎么可以这样平静地去说这一番“不要命”的话。
“小秋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
“有这个必要。”
易秋说完轻轻捏住尤曼灵微微发凉的手,“我很喜欢玉窝,我也喜欢出阳山,喜欢大洇江,喜欢西南边境线上所有的风景。不管我到底是谁的女儿,那个养大我的小县城,都是我永远的家乡,尤姐,你知道吗陈慕山很喜欢说一个词,叫“牛逼”。哈哈”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以前觉得这是个脏话,自己从来不说,可是现在,我也觉得我很牛逼。”
她说完,朝窗外看去,街道上车水马龙,平安祥和。
易秋看着雨里辉煌的灯火,放平声音,“我在北京读大学的时候,过的是挺开心的,但我总是不自信。和平年代嘛,大家似乎都羞于提什么家国人民,觉得好像不太尊这个词似的,又或者觉得,说多了会被人嘲笑太假了。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可以说这个词,我配说这个词了,我也不觉得我自己中二了。我就是很爱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很爱我的信念,而且,我还有”
还有同行人。
尽管那个同行人还“拴着”一堆导联线,肚皮上也插着导流管,僵硬地躺在病床上,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很真的很“牛逼”。
“可是小秋”
尤曼灵抿了抿唇,“你不会觉得痛苦吗”
易秋摇了摇头,“受害者才会觉得痛苦,我不是受害者,也没什么好痛苦的,而且”
她挽起尤曼灵的胳膊,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我还有姐妹啊,一辈子都挺我的姐妹。”
尤曼灵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擦掉眼泪,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哪能挺你一辈子啊。你看。”
她看着空荡荡的坐席,“我包了这么大一个地方,结果除了我,大家都不肯来。我把你挺起来了吗”
易秋闭着眼睛点头,“挺起来了呀。”
尤曼灵叹笑,“闭着眼睛说瞎话是吧。”
“有姐妹就够了。”
尤曼灵低头望着易秋手腕上的那只白底青,“小秋,我虽然不能挺你一辈子,但是我尤曼灵,可以养你一辈子。”
“真的吗我可能马上就要丢工作了。”
“丢吧。”
“我现在的房子,我也租不起了。”
“我给你买一套精装,软装我也给你包了。”
“那我以后买衣服,弄头发怎么办。”
“刷我的卡。”
“哈”
“小秋”
“嗯”
尤曼灵也抱住了易秋的一只胳膊,两个人头对头地靠在一起,看着天花板上闪耀的水晶吊灯。
“小秋,什么都别怕。
“我知道。”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这一群孩子里,最牛逼的那一个。”
市中心的酒店里,两个女人吃完了八千元一顿的晚饭。
省医院里,陈慕山开着台灯,坐在病床上算自己的医药费。
门没有关,走廊上的脚步声声他听得十分清楚。几辆医用推车过去以后,一架轮椅停在了他的病房门口。陈慕山抬起头,看见了形容枯槁的江惠仪。
“江姨”
他试图侧身,却扯到了身上的一根术后导流管。
徐英忙走过去帮他查看,“你别动,我看看。哎哟还好,没扯坏。”
她说完,扶着他靠好,这才回到门口,把江惠仪的轮椅推了进来。
江惠仪的皮肤已经呈现一种蜡黄色,可在她眼中,陈慕山还是能够看到当年熟悉的神情。
“小山,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除了江惠仪,没有人会这样叫陈慕山。
他少年孤僻,认定了易秋,就只跟在易秋身边,对任何人都伸着戒备的爪子。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互相叫小名或者绰号,但叫陈慕山的时候,却总是连名带姓,不为贬低他,毕竟都是几岁,十几岁的孩子,远没有那么多恶意,他们只是怕他,怕他狗一样的习性,和他对易秋的那一份要命的执念。
江惠仪为此,教育过孩子们很多次,但“小山”这个称谓,就像有毒一样,连易秋都叫不出口。
“小山,你有快六年,没见过江姨了吧。”
其实不止六年,自从易秋考上大学以后,陈慕山就离开福利院,易秋学医五年,他在外面混了五年,易秋回来三年,他又坐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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