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骚扰(1 / 6)
方芳被他打怕了, 知道现在警察同志在这里吴辉不会跟她动手,还是畏惧地说“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 是她先薅我头发。”
吴辉看着方芳从头上撸下来一把发丝,眼神中毫无波澜。
警察同志带着吴辉指认藏匿鱼藤酮的地方后, 又让他带上两件换洗衣服。
陈秀芬已经从炕上爬起来,走到吴辉身边转悠。看起来根本不像生病。她问拷着吴辉的警察同志说“我儿子还要关几天能被放出来他胳膊还能接回去不是不是政府花钱给接”
吴辉连陈秀芬都不理, 警察同志被她问的没办法, 说“这要经过法院审理, 现在不能透露。”
陈秀芬不依不饶地说“可鱼塘原来就是我儿子的,是他们用计谋骗了去。就是那个女人, 把她大哥拉入伙,她大哥把我儿子从鱼塘赶出来。照理说毒死自己家的鱼不算啥大事吧”
警察同志懒得跟农村老妇人讲太多法律上的条条框框,讲了也听不懂, 听了说不定还要扭曲法律的意思。他打断陈秀芬的话,依旧是“等过完年法院怎么判就怎么是。”
陈秀芬觉得没啥大事, 根本不知道大范围的下毒已经构成严重刑事案件,不会轻易被放出来。
陈秀芬站着离吴辉步远,她吸吸鼻子闻着吴辉胳膊上的药味和血腥味。她的眼泪一下下来, 她想冲过去抱抱她的可怜儿子,可是吴辉往后退了一步。
“娘就想抱抱你, 可怜咱们家连面都没有, 你好不容易回来都不能给你包饺子吃。大过年的怎么就回不来了。”陈秀芬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因为生病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坨红。她伸手想要拉吴辉, 结果拉着吴辉空荡荡的衣袖。
她哇地一声嚎出声,办案的警察同志无奈地揉揉眉心。他们知道这家的家属特别能闹,上次吓唬了陈秀芬不让她阻挠抓人, 这次又这样开始哭。都能想象的到她哭完就要开始满地打滚。
“你赶紧跟你娘说点什么,不涉及案情的都可以。”警察同志催促吴辉。
“别哭了,再闹下去等我回来不给你养老。”吴辉淡淡地说了一句,陈秀芬像是被关上了开关,顿时不哭了。用埋汰的衣袖抹了把脸,跟警察同志说“让我儿子在家吃过年饭再走吧算我老婆子求你们了。”
方芳在边上叫了一声“娘。”她们哪来的钱让吴辉在家里吃饭啊。
陈秀芬把灶台边上仅剩的一只老母鸡抱了出来,下雪天怕它冻死就把它关在外屋地。方芳一见她抱老母鸡就想阻拦,这对于现在的家来说,就是挣钱吃饭的宝贝,每天一颗鸡蛋攒一攒到商店里还能换点钱,要是把鸡杀了她们可就是一点辙没有了。
陈秀芬一意孤行,非要当着警察同志的面找来菜刀把老母鸡杀掉。吴辉皱着眉,跟她说“娘,你别杀鸡,杀完你们吃啥”
陈秀芬心想着天大的事不能不让我儿子过好这个年。在警察同志过来的前一秒钟,手起刀落,将鸡脑袋砍了下去。
没了脑袋的母鸡在外屋地一顿扑腾,灰土和鸡毛扑鼻而来。所有人都被四溅的鸡血怔愣在原地。
方芳默默地流着眼泪,跟他们一起看着陈秀芬在外屋地追着血淋淋的母鸡跑来跑去。最后鸡血流的差不多,外屋地一片狼藉。
其中一名警察同志跟另一名交代了一声,跑到村部打电话请示。陈秀芬怕他们反悔白白杀了下蛋的母鸡,当下让方芳把暖壶里的开水倒出来,她着手拔鸡毛,将它开膛破肚。
吴辉被安顿在屋里,靠着窗户坐着。他双目无神地透过门看着陈秀芬风风火火的杀母鸡。
等了一会儿,外面开始下起小雪。
吴辉伸出手想要轻触窗户,挨到窗户后强烈的刺痛感让他收回没有指头的左手。
这些天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因为是犯罪嫌疑人,去的医院是县监狱诊所。清创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医生刻意,连麻药都不给他打,还用消毒棉球死劲地戳他的伤口。
他的眼泪忍不住四溅,明知道不能哭,就是无法控制痛感袭击他的神经,让他泪珠子滚落。眼前一阵黑一阵白,都不知道是怎么把手术熬下来的。
现在断臂上的针线非常粗大,像是开了口的口袋被人用绳子将皮肤系在一起。稍微一动弹毁天灭地的疼痛让他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他向警察同志申请要止疼药,没有人理会他的申请,甚至觉得他有这种想法都很可笑。还说他没被关押在拘留所而是在监狱诊所已经很幸运。
吴辉没有进去过,不知道这种幸运从何而来。但他知道他的亲爹是里面的常客,小时候见过几次,知道亲爹的所作所为,吴辉也就理解警察同志话里的意思。
在里面呆着没有熟人不好使,没有票子也不好使,最不济连香烟他都弄不进去,去了也是食物链的最底层。现在他没了一条手臂和五根手指,比方庆还要废物。方庆好歹有双手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他一开始连吃饭都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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