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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剑胎破而后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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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草菲菲,繁花烂漫,江水像一条银灿灿的光带蜿蜒穿过荒原,倒映出碧空上一缕缕洁白的云影。

支狩真蹲在江边,捧起一掌清冽的江水,掬饮入口。萌萌哒在草丛里窜来跳去,摘采色彩缤纷的野花,编成一个小花环,戴在头上。

江水不息奔涌,云絮静止在波光里,水流聚散不定,白云无声悬浮。一动一静,动静相宜。一实一虚,虚实难辨。支狩真低头注视着水光云影,看得久了,竟触及一丝玄妙的剑理,不由悠然入神。

“小帅哥,看过来!”萌萌哒一溜烟跑过来,双手中指、拇指搭成一个小方框,架在眼前,对准少年大叫了一声:“咔嚓!”

支狩真被打断思绪,抬起头来,不悦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萌萌哒睒了睒眼:“这个嘛,是一种深奥的手印术法,可以把这一刻的时光留住,有点像画画一样。”

支狩真将信将疑地瞥了她一眼,数日来赶路相伴,他大致熟悉了这个猴精的性子,爱发惊人之语,听似一派胡言,又似乎凿凿有据。支狩真略一沉思,问道:“时光如这滔滔江水,向前奔流不息,‘这一刻’转瞬即逝,试问如何才算是‘这一刻’?又如何才算是留住?”

“什么算不算的?哪来这些怪里怪气的话?”萌萌哒翻了个白眼,“你看到了,记住了,这一刻就留在心里了。”

支狩真遽然一震,江水奔流的这一刻、那一刻,与云影有何干系?正如光阴飞逝,又与己心有何干系?白云虚在水中,实在天上。人之肉身限于时光,只能随波逐流,心灵却不限于此。

恍恍惚惚间,一川江水在视野中消失,唯余白云悠悠,自成一刻。

萌萌哒见少年一下子变成泥偶似的,一动不动,神色痴呆,忍不住探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瞧他毫无反应,悄悄把花环往支狩真头上一套,手爪顺势往下探去。

剑光倏尔亮起,犹如银河奔泻,从萌萌哒身上一卷而过。“你又来!”她失声尖叫,却发现少年长剑低垂,静如朽木,一直未曾动过,刚才的剑光似乎只是一个幻象。

“任由流水来去,云影自留不移。”支狩真清啸一声,体内残余的几许日、月剑气如同流水奔逝,顷刻间点滴不剩。反观识海内,和之剑影倏然一振,莹光大放,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玄之又玄的天籁之鸣。

剑鸣声最初起于识海,继而袅袅回荡,丝缕不绝,随后贯穿肉身,盘旋插绕,从支狩真疮痍遍布的经络、血脉各处一一响起,直至整个鲤体……

支狩真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浑身上下一阵奇痒。仿如野火烧尽,春风又生,点点滴滴的剑气像草籽萌芽,纷纷破土而出,不断滋长,隐隐生出向四周延伸、彼此勾连之势。

支狩真蓦地一震,这并非什么剑气,而是一丝丝新生的经络血管!它们色泽晶莹,纤细锋锐,酷似一道道清光明澈的剑气。

此乃剑胎欲结之兆!支狩真忽有所悟,以日辉、月华结胎,就必须经历破而后立,穷极生变之路。此法凶险异常,若无识海内的星空棋盘为引,实在难如登天。

“多谢你了,萌妹子。”支狩真对着萌萌哒郑重一揖,头上的花环掉落下来,甚是滑稽,瞧得萌萌哒乐不可支。

“啊?谢我什么呀?”萌萌哒嬉皮笑脸,搓了搓手指,“来点实惠的干货吧?”

“刚才你已从我身上摸走几个花贝钱了。我被你乱摸,是否也该索取损失费呢?”支狩真微微一笑。萌萌哒寥寥数语,令他顿悟水光云影之景,不仅窥得剑法的虚实转变之妙,还悟出剑心不移之理,甚至触摸到了一丝见独的影子。

这等好处,哪里是几个花贝钱可以比的?

“哇,今天天气真好,你真帅……”萌萌哒顾左右而言他。

支狩真轻笑一声,抛出一串花贝钱:“我们启程吧,这条银龙江的上游,应该就是揽月城了吧?”

“嗯嗯,你真是帅得惊天动地,鬼哭神泣!”萌萌哒忙不迭地接住花贝钱,喜笑颜开。

二人沿着曲折的江畔,继续东去。临近上游时,路上人影渐增,个个佩剑负囊,意气奋发,尽是闯荡天下,剑指火莲渊的年青鲤人。

还有一些鲤人脚踏长剑,贴着翻滚的江水迅疾掠过,留下一长串泛着白沫的激浪。支狩真暗中观察,根据鲤人的剑术典籍划分,这些鲤人剑气外放自如,震荡如波,至少是一百曲的剑道修为,已能鲤体化剑。

“那些是蚌人。”萌萌哒指着远处的一行商旅车队,向支狩真介绍道,“蚌人生活在大洋深处,常从海底采捞一些珍稀的矿石、植物或者异宝,拿到陆地上与鲤人交易。”

支狩真放眼望去,蚌人个头瘦小,皮肤苍白湿滑,像是裹了一层薄薄的透明黏液。他们衣衫华丽,非丝非帛,背后生有两扇椭圆形的蚌壳,彩纹丛生,闪烁着鲜艳的光泽。

车队拉货的也并非寻常马匹,而是一种深蓝色的巨型海马。头生肉冠,颈长如蛇,四腿短而粗壮,脖子不时地向两旁探去,白森森的锯齿扯起一片片草皮,囫囵咀嚼着。

“蚌人的商队就不怕鲤祸劫财么?”支狩真目光一闪,打量着满载车队的货物。

“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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