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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泥塘四面皆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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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是阿真?自己站出来。”

冷厉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十二骑鲤祸纷纷策马散开,把众多鲤人围在当中,堵住去路。

“阿真!阿真呢?阿真去哪了?”褐须老鲤人左顾右瞧,急得满头涔涔冷汗。

一个鲤人悄悄溜了阿光一眼,小声道:“刚才阿光还背着他,一转眼就不见了。”

“阿真!阿真你在哪儿!大伙儿的命都捏在你手里啊!”褐须老鲤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叫,“你出来吧,不会有事的,阿光会帮你的!这里都是你的亲人,谁会害你呢?阿真你想想,盐塘村抚育了你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啊!你要有良心,要懂得报恩哪!”

四下里一片沉寂,无人应答。金日的光辉渐渐消散,月色流淌,浮起一片冰浸浸的苍白。

“大人,阿真一定在附近!”褐须老鲤人看了看为首的鲤祸,惶恐地道,“阿真凝练剑胎时胡乱吸取日光,受了重伤,他跑不远的!”

阿光突然奋力扭动,发狂般地乱挣,一缕缕剑气在体内迅速凝聚,发出铮铮鸣响。

为首的鲤祸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脚底发力下压,阿光背心一颤,喉头喷血,剑气溃散乱窜。

“大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老鲤人激动得鲤须急甩,“抓住阿真,阿光一定会乖乖听话!”

“不!不要!放过阿真!放过他!”阿光崩溃般地甩着脑袋,凄厉大叫。

鲤祸的目光齐齐投向他们的首领。

谁也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为首的鲤祸抬起头,出神地望着上空滚滚呼啸的天河。阿光锥心泣血的叫喊恍惚在涛声中挣扎,时而浮出,时而又沉下去,再也听不出了。

“去,把他找出来!”隔了片刻,他冷笑一声,挥了挥剑。

大部分鲤祸驱马离去,沿土路直奔盐塘村,只留下两名鲤祸压阵。鲤人们兀自埋着头,畏畏缩缩,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鲤祸陆续返回,一无所获。

褐须老鲤人焦惧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翘首张望,一会儿偷瞄为首鲤祸的表情。“尊贵的鲤战士们,相信我,阿真一定还在附近,他跑不远的!”他瞧瞧四周,忽然指着芦苇荡嚷道,“他多半是躲起来了,这个没担当的孬种!啊!大人,你瞅瞅,阿光腿上还沾着泥浆,一定是他把阿真藏到泥塘里了!”

暮风吹过茂密的芦苇,摇晃如浪,发出瑟瑟轻响。

“你——你——你才是一个鲤祸啊!”阿光嘶哑绝望的叫声在风中回荡,他死死瞪着褐须老鲤人,脸被月光映得惨白。

鲤祸们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声。

为首的鲤祸深深看了阿光一眼,半蹲下来,额角猛然撞上阿光的额头,撞得少年头破血流。

“小子,不要忘记了。”他与阿光头顶头,眼对眼,瞧着殷红的血慢慢流下鼻梁,又流到自己嘴边,一股生涩又锐利的铁锈味,恍如昨日。“这就是被人背叛的滋味……”他低沉说道,语调似乎有一丝颤抖,又透着凶狠,像一条受伤反扑的怒蛇。“永远也不要忘记。”

他霍然站起,厉声喝道:“你们几个,再去找!”

马蹄翻飞,溅起一片片泥花,六名鲤祸打马冲向芦苇丛。这片芦苇荡又深又广,芦苇挤得密密匝匝,高过彪马。泥水浑浊发稠,马蹄踩下去深深陷入,直没膝骨,拔出来颇为费劲。彪马发力跑出十来丈,就变得缓慢如牛。鲤祸们不耐烦地跃下马背,挥动长剑,一边劈砍芦苇,一边四处搜寻。

芦浪涌动,月辉闪烁,六个鲤祸逐渐被浓密的芦苇分割开,一个接一个消没在深处。

“咔嚓!”一名鲤祸手起剑落,把挡在身前的芦苇斩得东倒西歪,泥水飞洒。“干他娘的,这死地方!”他暴躁地咒骂道,伸手去抹溅在眼角的泥浆,视线恰好被手掌遮住。

蓦地,他脖子一凉,一根细锐的苇管斜斜插入咽喉,正中气管。他惊骇欲叫,气管被苇管堵住,发不出声音。他的脸色迅速发紫,手掌软软垂下,眼睁睁地瞧着一个浑身裹满泥浆的人形,从身旁的虚无中幽灵般浮出。

这是……鲤祸双目鼓凸,瞳孔慢慢散大,眼前的人形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重叠出无数个黑影。

这是?他忽而想起天河界一个古老而可怖的传闻……

难道是——噩?他的意识渐渐陷入黑暗,身躯后仰,手里的剑“噗嗤”滑入泥浆。

“扑通!”对面的支狩真紧接着一头栽倒,急促喘息片刻,又艰难地爬起来,抖抖索索去抓长剑。

一阵强烈的晕眩直冲脑际,支狩真两眼发花,双腿一软,跪倒在泥水里。醉泥果的威效犹如潮水汹涨,一波高过一波。他勉强振作精神,意沉识海,像先前那般,心神再一次融入神秘莫测的星空棋盘。

识海中,三十六颗星辰光华流烁,若虚若实。支狩真的一缕心神致志专一,凝念持守,将自身也观想成一颗灿灿星辰。

浑浑蒙蒙中,一颗星辰冉冉升上识海,仿佛棋局中投入一子,星空棋盘陡然生变。五纬沉浮,宿光变幻,三十六颗星辰徐徐旋动,各自移形换位,整片星空棋盘陷入了生生不息、无一重复的变化。

体内的金日、银月剑气似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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