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游鱼(2 / 3)
br> 他没抬头,想着要怎么做后续的处理,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楼梯口有人。 周辉月停在那里,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虞倦呆住了,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周知突然开始发疯,看了周辉月好一会儿,问:“你……你一直在这里吗?” 周辉月“嗯”了一声。 虞倦有些脸热,咬了下唇。 不仅是周知,他也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周辉月应该全都听到了。 周辉月“嗯”了一声。 虞倦不知道该说什么,闷不做声地往前走。 步伐不算快,周辉月在他的身侧。 周辉月问:“虞倦,你在想什么?” 虞倦没想太多,若有所思地说:“那他没当场和我打起来,真的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本来想要羞辱周辉月,却在周辉月面前被自己羞辱,竟然就那么走了。 周辉月笑了。 虞倦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走廊很长,但再长也有尽头。 虞倦推开门,周辉月没有征询房间主人的同意,也一同进来了。 他平时不会这样。虞倦想,周辉月好像有点反常。 虞倦本来是不愿意回忆方才发生的事的,现在不得不想。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人很难理解一句话对一个人的伤害。 虞倦曾躺在病床上,不能起身。真的病入膏肓,濒临死亡的时候,周辉月的一句话让他记到了现在。 而周知讲的话很难听,周辉月都听到了。虞倦以为他还是对此产生类似于难过、痛苦的感情,不可避免的伤心了。 根据小杨医生的治疗指导手册,病人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虞倦决定安慰一下周辉月,他不想这个人伤心。 其实虞倦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小的时候,他偶尔会发现祖父祖母为了什么事而难过,就会凑过去,坐在他们身边,祖父祖母就会高兴了。但周辉月不是虞倦的亲人,他们没有那么紧密的联系。 房间里安静极了。 虞倦没有开灯。可能是要做一件不那么擅长的事,需要夜色作为遮掩,虞倦不喜欢暴露出完全的自我,就像他将所有的负面感情都归结为讨厌。 他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我。 虞倦努力地想着,然后说:“不用把周知的话当真,他嫉妒你,所以恨你。” “≦” 他没有说假话,很坦然。 “是吗?” 周辉月问,或许只是对虞倦的一种回应。 虞倦点了下头,他的嗓音变得很柔软,也很纯真,像是能够抚平所有伤和痛:“你只是,只是暂时的境况不好。” 他很少会这样,很珍贵,所以不能轻易显露。 周辉月的目光落在虞倦身上。 外界的种种评价,他听得太多了,周辉月并不在意,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保护。 还是不一样的。虞倦一直在保护他,在打开门后的每一次,自然而然地那么做了,以未婚夫的名义。 周辉月想了很多,片刻后,他低声问:“就像基督山伯爵吗?” 是曾经失去一切,又重头再来的人。 虞倦怔了怔,他的眼睛瞪大了,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发现……” 周辉月说:“不小心看到的。” 背后给人起外号不好,但虞倦没有恶意,何况这个人也给自己起了。 虞倦抱着膝盖,含糊地说:“你叫我……扯平了。” 周辉月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指尖垂落,碰到了虞倦的头发,他很慢地说:“遵命,大小姐。” 虞倦皱了下眉,但没生气,允许了这个人的冒犯。他正在哄周辉月,希望他不要伤心,所以此时此刻,周辉月在他这里拥有了特权。 沉默蔓延着,虞倦有点别扭地说:“就像那块翡翠吊坠。” 没有指明,他们却都知道是哪一块。是佩戴在五岁的周辉月的身上,没被任何人认出来的翡翠。 虞倦仰起头,看着周辉月,离得不算远,他却分辨不出对方的神情。 有一瞬间,虞倦后悔没有开灯了。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很游离:“但是我知道的。” 在周辉月过去的十多年人生中,没有一个人认出那块翡翠价值连城,虞倦只看了一眼,就辨别出来了。 很久,周辉月低下头,他问:“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虞倦没想过还有周辉月没有信心的这种可能:“有啊。你是我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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