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藤萝 1(1 / 2)
她呼吸是柔的,暖的,似绵绵灼着的细炭,在心间噼里啪啦地燃着。 害羞什么?是啊,害羞什么。 她是高高在上的尊上,是青眠山的九尾白狐,是连玄苍峰主都要恭敬的人物。 迟清礼大半张脸都埋枕头里了,乌发铺散在脊背上,墨一般染着衣衫。 埋得这么严实,还能呼吸不? 白玦瞧着就想笑,继续逗她道:“不说话了?” 迟清礼闷声道:“师尊,这不合规矩。” 白玦看小冰块思索半天,还疑心对方要搬什么大道理出来,结果就憋出来一句这个? 她扑哧笑了:“怎么就不合规矩了?你且仔细与我说说,规矩到底该如何?” “那句俗语怎么说的?山中无老虎,狐狸称大王。” 白玦笑眯眯道:“绁尘出关之前,这瑶阙山我最大,规矩是我定,全都由我说了算。” 迟清礼:“……”俗语里好像有点错误,算了,这都不是重点。 她又不吭声了,白玦也笑够了,旋开陶盖,用指尖取走些药膏。 迟清礼的皮肤很白,失了血色般透着凉意,皮肉贴着脊背,勾勒出肩胛的形状。 白玦解开些绷带,揉开药膏,而后轻触上伤口,缓缓地涂抹开来。 迟清礼猛然一颤。 钻心的疼窜入脊骨中,她攥皱身下被褥,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疼便出声,不必忍着,”白玦轻声道,“我不会因此责备你。” 迟清礼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是“不疼”,还是“虽然疼,但我就不出声”?白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后者。 指腹贴着肌肤,冰凉的药膏被温度烫开,一点点覆盖住伤口。 一圈又一圈,轻缓而温柔。 白玦指腹很软,一丝薄茧也无,一看便知是细养着,金枝玉叶的手。 细细的掌纹贴着肌肤,相接之处,滑腻而滚烫,满溢而出的草木淡香。 在空中,在胸膛肆意生长着。 迟清礼将被褥攥的更紧了些,脊骨染上盈盈水意,透着一层薄薄的红。 白玦利索涂完药膏,用软布擦了擦手,小冰块还原样趴在枕间。 她似乎出了些汗,乌发黏连在脖颈上,衬得皮肤很白,糯米似的。 白玦将衣物扯回去,顺手把长发撩到一边:“好些了么?” 没有回应。 白玦歪过身瞧了一眼,才发现迟清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紧蹙着眉睫,面颊微红,呼吸声也是杂乱的,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估计是伤势过重,又昏了过去。 那头巨蟒的獠牙中带毒,在肩膀留下的伤口很深,骨头都咬断了几根。 迟清礼竟然能撑过来,甚至还反手一剑扎入巨蟒咽喉,生生拖死了对方。 怪不得她最后能成为魔尊,确实方方面面,都不容小觑。 白玦侧身望着她,漫长的沉默之中,撩起一丝小冰块的长发。 黑发柔柔地缠着指尖,可她一抬手,便又乖顺地坠了回去,悄无声息。 - 此次秘境比试,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最不被看好的迟清礼二人组,因为打败巨蟒,毫无悬念地赢下了第一的位置。 玄苍峰主给两个裹满绷带,一瘸一拐的姑娘,一人发了一个通行玉佩。 “以此玉佩,可兑换一次进入藏宝阁,亦或是藏书阁的机会,并且带出一样东西。” 这是玄苍门派的老规矩了。 柳知秋对此习以为常,拿过的秘籍与秘宝都不少,随手将玉佩往乾坤袋里一扔。 迟清礼却是第一次见到。 她接过那一枚陈旧的玉佩,双手捧着看了许久,才小心地收回贴身口袋中。 柳知秋在门口等了会,等她收好玉佩:“清礼,这次真多亏你了。” “要不是你杀了巨蟒,我情况只会比现在惨烈百倍。” 柳知秋有些感慨:“只要不危及生命,师尊是不会轻易进入秘境救人的。” 迟清礼道:“是因为师姐你先伤了她,我才得了个捡漏的机会。” 柳知秋又笑了,用完好那只手拍拍她肩膀:“谦虚什么,你过会要上哪去?” 迟清礼犹豫片刻,她紧攥着小布袋,轻声道:“去寻尊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