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灾疫年鉴12 它不在乎人的生死,只是……(2 / 2)
布扮演着斗牛士与牛的交锋,他迅猛而优美地跳跃着做出格斗的架势,明明只有双手双脚,却仿佛是在飞舞一般。
主教凝眉沉思的期间神父已差人去打听清楚了情况,回报来的消息让他颇有些不悦。一场故意为之的闹剧,一个不疼不痒的挑衅,像扰人却不值得动用刀枪的蚊子。他刚要开口,主教却直直盯着他的双眼。
“我现在担心的只有你,我的孩子。”主教轻拍他的肩膀:“我回归天国后,会由你来暂时引领整个瓦洛迪雅,至少在圣父指派的新任主教到达前都只有你。你有这个信心守护好她的洁净,使我们的民众不被邪恶诱惑吗?”
年轻的神父惊愕地睁大了眼。这是个天降的惊喜,历史上可有不少暂代主教直接成了正式的主教,他被幸运砸得一时语塞:“我……”
“假如你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那就让我来给你个建议吧。”主教指着窗外说:“你上任的第一件事便要清理异教徒,那些,以及所有在城中居住的不信神的人。不要犹豫,别让任何枝蔓横生,我们决不能让瓦洛迪雅再次落入异教徒的手中。”
异教徒的特调饮料成功让凑热闹的市民想起时间已经太晚了。他们纷纷挥别新结交的朋友,带着微微发热的心与饱足的肠胃回家去,很快篝火只余灰烬。
赶车人一铲子切在残留着余温的碳灰上,将它略微翻动均匀。至少这次里面这位受火刑的可怜人拥有了暖和点的居所,而且没人会再刨出他的尸骨了。
她做完这一切后拍打双手,想着瑟卫兰人们的习惯是将马车围起来露宿,不知道那三位搭便车的同伴喜不喜欢这样,不然他们就得单独找个旅馆了。但巧合地,她发现还有一个人同时也在寻找他们。
那是个矮瘦的孩子,用头巾将连蒙得严严实实,行迹可疑地到处打量,瞧见谭真的身影后他大喊一声,确定引来银术士的注意后原地放下一张信纸,头也不回地跑了。
赶车人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谭真眯起眼看了看那个背影:“……那应该是丽莲娜的孩子。”
于是他们一起捡起信纸读了上面的字。
【有人要杀了你们,爸爸在教堂当值的朋友说的。逃走吧,今晚就逃!】
看来丽莲娜要送他去当学徒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已经学会读写了。虽然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有不少焦急导致的错漏,但它还是让谭真和赶车人一下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都有着明辨是非的警醒。
他们没有片刻犹豫,立即喊醒了不明就里的同伴,露营棚经过简单地拆卸又拼装几块挡板很快重新变回车驾。三辆马车连夜出逃,彼时城市正在沉睡,丽莲娜在思念中默默流泪,主教在病痛的折磨下抽搐着,翻身打破了一只盛药的碗。他们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神圣的瓦洛迪雅只是失去了一缕夜风。
由于今晚和前一夜都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负责驾车的人更换了一批。小丑和谭真他们躺在同一只车斗里,望着天空幼稚地大声叹气。
原来的赶车女人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喜欢那些人,但那座城市也不是我们的家乡。”
“我就是因为心知肚明才叹气的。”小丑嘀咕道,他脸上的妆容还没来得及洗掉,此时表情忧郁地枕着手臂更多了几分滑稽和可怜。他摸了摸身下的稻草,突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砂岩立刻紧张地抓住谭真:“什么不对劲?”
“重量,轮子压在石头上的声音。”小丑说。
“那是因为我们在瓦洛迪雅把大部分货物都换成金币或者手工挂毯了。”赶车人说。
“还是不对。不应该有这么沉。”小丑坚持自己的看法,他踩在车斗里转了转,盯准了一处干草铺得太厚的地方,把干草都移开,下面是一叠绣着华美图案的手工挂毯。
他将挂毯也掀起来,从里面刨出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全身都被布料包裹严实的小乞丐。
可怜的毛球,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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